他是应家的假少爷。
几年后,真少爷风光回归。
他却因为性格处处碰壁,被扫地出门,车祸惨死街头,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
二十二岁是应祈短命鬼的一生。
无情的爸嫌他不服管教,喜闻乐见有个新鲜的儿子,舍弃忽视他。
宠溺的妈愧疚难过,对不起飘零在外的亲生儿子,对待他忽冷忽热。
听起来狗血滑稽,江迎曼导电影看见这种剧本,都要扔出三米远。
但应祈笑不出来,因为他悄悄去做过亲子鉴定,结果还真就那样。
已老实,求放过。
缓了一会,应祈打量周围的一切,房间小但胜在简洁,黑白配色的被子,无不彰显主人生活的无聊。
他在身边摸了半天的手机,顿时想起来昨晚车祸已经摔碎了。
车祸,惨死于车祸。
现实和噩梦开头重叠了,结局恐怕不会假,但假少爷也不想当短命鬼。
应祈眼前一黑又一黑,脑袋剧痛。
不想死,就得提前找到那位真少爷才行,梦里如果努力一点,看清那张画像就好了。
他扶着墙壁,小步颤巍移动,控制不住地低声喘息,终于挪到门口。
角落垃圾桶里面装着黑衬衫,应祈捡起来觉着有点儿眼熟。
衣服散发着肥皂清香味,仔细翻看时,袖口纽扣也葬送在他手里。
好像是被昨晚扯脏的那件,廉价的衣服,但不难看出来穿了很多次。
应祈的观念里,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嫌弃他的人,所以他理所当然将“扔”的行为划于唐裕的洁癖问题。
往好了想,洁癖就是爱干净,爱干净是中华传统美德。
于情于理,应祈得去谢谢这位爱干净的好心人,并且给予适当报酬。
醒来时他手腕包着纱布,虽然腿有些痛,但怎么看都是被精心照顾过的样子。
应祈推开了卧室门。
饭桌上男人面对着他,坐姿直|挺,慢条斯理在吃午饭,看着赏心悦目。
“喂,我叫应祈,你呢?”他站不太直,半扒靠着破旧卧室门,企图吸引唐裕的注意。
“你叫什么啊?”
“听得见我说话吗?”
唐裕的动作将筷子撂下,抬头看了他一眼,冷飕飕说道:“安静点。”
平时被人捧惯了,好久没听过这么尖酸刻薄的讽刺,应祈半天才回过神。
“我就是想谢谢你啊。”
劣质的椅子被推动,和简易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唐裕一步步朝他走近,身姿挺拔,气质也出奇的矜贵,和周遭格格不入。
应祈又仔细打量这个救命恩人,给出了很高评价,帅哥中的尤物。
但是态度恶劣,扣分。
尤物没有扶应祈的意思,取出报告单塞进他怀里,直截了当开口。
“医药费加上打车费一共两千,发我两千五就可以。”
应祈歪了下头,没有思考就答应:“好,我知道了。”
“另外五百块,是我的人力费和被吓到的精神损失费。”唐裕意味不明说。
应祈:“?”倒也不必刻意解释。
被吓到,他长得很吓人?
应祈下意识摸脸,光滑细嫩,明明没有毁容啊。
不现在转账只是因为没手机而已,他才不会斤斤计较那几百块钱呢。
唐裕很快洞察出他的心思,语气中些许冷漠道:“手机在茶几上,密码0413。”
谈判完,他转身坐回去餐桌前,享受被打断的午餐,没有帮忙的打算。
房子不大,应祈自己慢慢挪动,终于到了沙发旁,只是脸色越来越臭。
道谢是不被理会的,问名字是被冷嘲热讽的,一瘸一拐是不被扶的。
闻者心酸,见者落泪。
应祈发誓,等奚潋拿现金过来,他要把十倍的钱狠狠地砸在茶几上,扬眉吐气。
不就是钱吗?
他多的是。
冷淡帅哥的手机锁屏也是极简的,一张湛蓝天空的风景图,应祈下滑解锁。
输入密码的时候他愣住,终于知道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这串数字,是他的生日。
但尤物看他的眼神,活生生在看一个麻烦精。
应祈不会赶着热脸贴冷屁股问原因,巧合而已,他允许世界上有巧合的事情发生。
应祈拨错了好几个电话,才终于对接成功,他的语气十分熟络,“奚潋?”
“我出车祸了!现在没事,你快来接我,记得拿一部新手机和很多很多现金。”
充斥带着理所应当。
“不是,哎我真的没被绑架。”
对方继续说了什么,应祈看过来,闷声问道:“请问地址是什么呀?”
唐裕喉咙轻滚,清冷磁性的声音报了小区单元名字,心里莫名想到一个词,亲疏分明。
原来颐指气使是惯性行为,刚刚已经算是他的礼貌。
应祈挂掉电话,憋了一肚子火气,偏偏还没有气饱,饿得不合时宜发出声响。
第一次时,他没有理会。
第二次时,他进行心理工作,劝解自己放下高贵的姿态。
第三次时,应祈准备去热脸贴冷屁股了。
他磨磨蹭蹭坐在唐裕对面,低头看见一盘菜和一个碗,没有多余碗筷。
根本没有!
应祁压着脾气轻声说,“能先让我吃顿饭吗?”
“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