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了一串电话号码,念完后,要求秦碧螺重复一遍,秦碧螺张了张嘴,依温成初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温成初满意了,她声音疏懒:“那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打我电话。”
秦碧螺:“……好。”
温成初收回了脑袋,摇上车窗,跟司机道:“走吧。”
司机疑惑地回头问:“小姑娘不是说要上去教训那出轨家暴的亲戚的吗?”
温成初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司机,“你真信啊?”
司机:“……”
秦碧螺站在身后,看着车一点点地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深呼吸了几下,转身上了楼。
她站在门口许久,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敢打开的铁门。
淡淡的月光从敞开的窗户洒进来,秦碧螺看到地上躺着的酒瓶酒罐,而之前瘫在沙发上的女人已经不见踪影,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越过这些瓶罐,走到主卧门口。
透过缝隙往里面瞧。
没有人。
没有人在家。
那一刻,秦碧螺感觉自己仿佛活了过来,瘫软地靠着墙壁坐在地板上。
又猛地想起了温成初的号码。
于是她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般她会在学校写完作业才回来,因此不会带书包,家里除了她以外,没人在用纸笔。
她翻箱倒柜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张纸和一支笔。
笔是快没墨了的,她用力地在纸张上,一笔一划将每一个数字写出来。
但写完后,秦碧螺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松口气的感觉。
她怔怔地看着上面的黑色字迹。
半晌。
秦碧螺打了个喷嚏,她淋了一身的雨,现在后知后觉地打着颤。
“算了,洗澡去吧。”
秦碧螺喃喃道,随后将纸张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篓里。
…
“碰——”
圆滚滚的球顺着力道入了笼袋,柏瑜吹了个口哨。
温成初把台球杆扔开,直接躺倒在一边的沙发上,“不打了。”
“再打一局呗。”柏瑜赢了,意犹未尽,“你不打的话,来,李岚,咱俩打。”
“每次打台球赢的都是你,没意思。”
说话的是个身高腿长的男人,五官俊朗,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
李岚坐到温成初旁边,先给温成初倒了杯茶水,“成初姐,今天你怎么有空了?”
“她不是只今天有空,人天天闲得在家抠脚,只是不愿意搭理咱们罢了,”柏瑜见没人陪她打,也只能悻悻地也坐到一边去,顺势踢了踢李岚的小腿,“你给她倒水,怎么不给我倒?”
李岚笑道:“你没手吗?”
“嘿!”柏瑜气得瞪大眼,指了指李岚,“你这没良心的,到底谁是你老板啊。”
“才不是我老板。”李岚握住柏瑜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你是我祖宗。”
柏瑜笑着又踢了一脚李岚。
“谁说我闲的?”温成初抿了口清酒,懒洋洋道,“葛静停一个人就够我烦的了。”
柏喻:“你这么一提,我发现我好久没见着静停那孩子了,她最近没给你惹麻烦了?”
温成初:“确实学校很久没给我打过电话了。”
柏喻笑道:“那你还不奖励一下那小孩,让她继续保持?”
话音刚落,温成初的手机震动,她掏出一看,扬眉,斜睨着柏喻,“下次出来的时候还是别提葛静停了,你一讲她,就有事,比曹操还管用。”
柏喻也看到了来电号码,忙不迭地双手举起,气声道:“我错了我错了。”
温成初接听,那边传来温雅的声音:“温成初,今天下午三点静停学校开家长会,你记得去。”
温成初还没来得及应下,温雅就已经匆匆挂断了电话。
温成初抿了抿唇,看了眼时间,两点四十五分,还有十五分钟,她起身,随手拿起了柏瑜搁在茶几上的钥匙,柏瑜一愣:“你干嘛呀?”
温成初淡淡道:“去开家长会。”
柏瑜:“开我车啊?”
温成初:“嗯。”
柏瑜看着人说走就走的背影,急道:“温成初!你开车的时候慢点啊,别跟玩赛车一样——”
温成初遥遥地给人比了个ok的手势。
温成初对柏瑜的话,一向左耳进右耳出,将柏瑜的黑色宾利硬生生开成了敞篷跑车的架势,一路上得到了绝大多数交警的注目。
她给葛静停擦过不少屁股,但这还是第一次给葛静停开家长会。
她上到教学楼后,抬眼一看,微微一怔。
秦碧螺站在他们教室的门口,穿着整洁的校服,拉链拉到最上,长袖长裤将她的皮肤包裹得严严实实,唯有那张清秀的面庞泛着红晕和汗水。
她把来到教室的家长一一引进去,来来回回,忙得脚不沾地。
蓦地,她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骤然看了过来,恰好和温成初对视上。
温成初回过神,刚要做出反应,秦碧螺已经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