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要是能洗白,我吃……]
[怎么还有人连吃带拿的。]
鞠千尚嗤笑漫不经心抚了抚小白熊玩偶:“应该会吧,毕竟最想要的还是和师兄比比看了。”
[我去,这也太不尊重前辈了吧,这么狂。]
[嘿嘿,不是每天都吹嘘哲~圣~老~师~是千百年难遇的大天才吗,和我们家vv比比看怎么了。]
鞠千尚的对手是一位麻花辫姑娘,戴着无框玻璃镜,手中拿着一本神神秘秘的书籍,没有书封。
今日她也来了现场安静地坐在角落,麻花辫女孩上身是古典的天蓝色短衣,配上拖地的深黑马面裙很有特点。
她的画在屏幕展开,茫茫雪地一株蜿蜒挺拔的红梅傲立,孤高绝尘,又艳丽魅惑,绯色的花瓣落在雪地,被冰冻永久的封印。
当春天来临万物复苏,所有花争奇斗艳,梅花落尽枯萎,只剩下枯萎的树干。
梅树辞冬,花辞树,一场悲戚的告别。这一幅也是组画。
是一副很美的画。
鞠千尚再次想到艺术界从不缺天才这句话。当灯光暗下再次亮起,屏幕里展现出他的画。
画的名字也是《告别》,内容同样的另类,或许天才们总是这样想要不同与最平常的表达。
肌理画的表达方式轮廓鲜明,即使是投屏,也显得漂亮极了。
第一幅,春雨绵绵,木屋的窗前主人趴在桌面睡觉,仅仅露出半张脸,背着行囊的小白猫蹑手蹑脚准备出门。桌角放着长篇大论的离别信,落款是一个粉粉的猫爪印。
第二幅,猫咪风餐露宿在茂密的草丛前行,外面的世界,蘑菇高出头顶,小草如同大树遮天蔽日,好在有萤火虫开路,小猫咪眼神炯炯朝着延伸进小路的陌生爪印奔去,新的冒险新的旅途。
第三幅,水潭边一白一黑两只猫打成一团,仔细看却只是在挠痒痒,粉色的心心在四周萦绕。
第四幅,傍晚落日余晖,主人跪在庞大的树下堆着一个小土包,小黑猫叽里呱啦好像在说着小白猫的冒险经历,主人握着长长的告别信,似乎信了小黑猫的话,嘴角露出了笑容。
[什么意思,路途中小黑把小白杀了?]
[你是魔鬼吗!]
[不过这些话真的好漂亮啊,好有童趣,我好像回到了还不是毒妇的时候。]
[嘶,明明最后一幅有刀子,但是感觉还是好温暖。]
“李老师对这幅画有什么评价呢。”
李文栋抽了抽嘴角,有点不屑:“是一幅……很有童真的画呢,参天的树还有如同房子的蘑菇,是不错的儿童绘本呢,而且很直白简单地体现了告别的主题,非常切题。”
“李老师的评价一如既往的犀利呢。”主持人看向坐在一旁眯着眼情绪不明的作者,“vv老师是画了一个童话的故事嘛。”
鞠千尚单手撑起下巴视线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席,那个人应该没来。
鞠千尚:“或许吧。”
“那么,就请几位老师给两位选手的作品打分了哦。”
“请等等。”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便被一道女声打断,所有人目光看向她,好奇要有什么抓马的事件发生。
扎着辫子的女生起身走到了礼仪小姐捧着的几幅原作旁,她回眸看向鞠千尚。
“请允许我解读这几幅画可以吗?”
鞠千尚微微惊讶,他抬头笑意不变:“请便。”
她顺着画移动目光流连在瑰丽的色彩上缓缓开口,语气温柔:“离别的主题,大多数画家可能会选择人作为主体,像纪录片拍摄的那样。”
“这组画却是站在一只猫的视角,小猫背上行囊告别主人,如果只看第一幅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告别,一只向往外界的小猫。”
“而通过第四幅画则可以知道,这只小猫事实上已经死亡,而它作为逝者是无法告别的,最需要最想要告别的大概是那个主人吧,一直沉浸在痛苦与思念中。”
“我对它的解读有三种,从第一幅开始所有的内容源于主人的思念,在他的梦境小猫开心地活着。”
“第二种,小猫预知了自己的死亡,为了不让主人难过写下了长长的告别信,选择离开,那只黑猫或许是它找来陪伴主人的。”
“第三种定义。”女生从画的旁边慢慢走到了鞠千尚面前,“死亡也是新的征途,那只猫会踏上新的旅途,见识新的风景,结交新的朋友,画的作者借此安慰那个主人,看,你的猫在另一个世界也过得很好。”
女孩眨眨眼:“这么解释对吗?”
鞠千尚不置可否,他起身与之握手,眉眼弯起像是自己也没想到一般:“原来有这么多的含义吗?”
“你还是这样。”
鞠千尚讶异:“什么?”
沈妤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薄薄的镜片反出迷雾般的光:“那么,请允许我称呼你为老师。”
“言重了,你的画也很好,别出心裁,很有意蕴。”
在很久很久以前,沈妤柔被一幅画感动开始拿起画笔,只是当她小有成绩时,那个“老师”已经消失在公众面前。
沈妤柔破例参加了这个比赛,以她的水准原本看不上这种比赛的,过于浮夸且沽名钓誉,但是主办方告诉了她曾经的vesin也会来,所以她也来了。
沈妤柔机缘巧合下去参加了那个集训,有些失望,那时她围观过鞠千尚画的画,有些失望,那些画虽然也是独特而美丽的,但失去了内核,只是一幅没有灵魂的躯壳。
现在,这位天才真正回来了。
她鞠躬真诚地感谢:“请收下我的画吧,祝贺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