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身体上满是剑伤血痕,口中喷着鲜血。
宁撄紧跟着飞身而下,白衣染血,眉眼冷冽如霜,携着长剑,又在它心口补了最后一剑。
力道极其之狠,将它死死的盯死在原地。
那兔子精本还挣扎着,眼下却是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体内灵力褪散,巨大的兔子身形顿时瘪了下来,恢复成常人大小,之后一动不动,也不知还有没有气在。
它脖颈上的玉佩被扯下。
宁撄将剑收回,面容锐利清绝,寒色侵染像一把出鞘的剑,十分惹眼。
那剑尖犹在滴血,刃白如霜的剑身,看着亦比先前弯了几分。
可见战况激烈。
事闭,宁撄厌恶的擦了擦脸上溅到的几点血痕,硬是挤出最后仅存的灵力,使了个除尘诀。
姜予安一旁望着,心下忍不住想道:能让有洁癖的师弟狼狈成这样,这兔子精有几分能耐啊!
身上的血污消散后,宁撄手拿着玉佩,来到他面前。
姜予安伸手接过,对他道:“掌柜跑了,不过玉佩拿到了就行。”
宁撄眼风淡淡的扫过他身旁面色犹白的崔云真一眼,仍旧擦拭着剑身,没说什么。
几人来到兔子精身旁,姜予安蹲下,按了按它的脖颈。
没了脉搏,毛也都冷了,死的不能在死了。
这兔子精刚出场时,那气焰太诡异太嚣张了,没想到居然没怎么废功夫就解决了。
姜予安的脑海中再次划过刚照面时望见的那赤红双眼,不知为何心中的不适感依旧萦绕,并未随着兔子精的死亡而消退。
他偏头对宁撄道:“你身上可有受伤?”
宁撄摇了摇头:“只是灵力耗尽,有些不适之感。”
姜予安慢慢放下心来,一边去撬兔子精内里的妖丹,一边自顾自的说起了这酒肆的古怪情况。
“这奸商背后居然藏了只“兔子”,看那柴房的污渍,估计咱们不是第一波被坑的了,指不定前面剥了几张皮!”
身后没人回应他,他疑惑的朝后望去。
突然,背后有风刮过,浓烈的鲜血味再次蔓延。
眼前画面几乎让姜予安愣在原地。
瞳孔震颤,血液弥漫。
宁撄挡在他身前,心口处寒芒刺眼,白衣被血浸透,慢慢在他面前倒下。
背后露出崔云真溅有血痕的脸,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上鲜血浸染,紧紧握着把匕首。
姜予安不知所措的将宁撄扶住,手指颤抖的按着他还在流血的心口。
他不可置信的死死盯向崔云真,眼中杀意翻涌,面色惨白彻骨,冷的吓人。
晦暗天光下,崔云真脸上挂着诡异又违和的冷笑,森寒如鬼。
他抬手将脸上的面皮撕下,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眉眼奸佞狭长,耸拉的面皮上蓄着两簇胡须。
…居然是掌柜!
撕下面皮后,掌柜面露狠厉之色,沉默着高举起匕首,再朝姜予安刺去。
剑身飞转,匕首被打飞。
姜予安单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手上力道大的喀喀作响,脸上神情已没了往日的嬉笑风流,眼中怒气冲冲,一派逼人的冷冷杀意。
盛怒之下,掌柜被掐的面如猪肝,不消片刻便歪了脖子没了气息,身形如死尸般软倒在地。
解决完掌柜后,姜予安喘着气,死死的按着宁撄不断流血的伤口。
他慌张无措,仍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师弟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死去。
当时情况紧急,两人都没有防备,宁撄挡在姜予安前面,被刺中心口,身上灵力又早就被耗尽,此时好像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宁撄靠在姜予安怀中,额头上冷汗淋漓,他强撑着想起身,张口想说些什么。
姜予安按着不让他动,眼下情况危机,能救师弟的只有他了,他必须要冷静。
姜予安强忍着发抖的手,掏出怀中的玉佩放置在宁撄不断流血的心口处,之后又划破自己手腕。
血液立刻涌了出来,蜿蜒着流落在玉佩上,玉佩开始散发出莹润的光芒。
昏暗的天色下,绿莹莹一块,源源不断的慢慢疗愈着伤口。
姜予安紧紧的抱着宁撄,手腕伤口和玉佩一起覆在宁撄的心口上。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只感觉身子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唇色慢慢变的惨白,他蜷缩着和宁撄靠在一起,心口像破了个大洞,痛苦无助。
更让他恐惧的是,他感觉宁撄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冷,这让他不敢深想。
意识在慢慢变模糊,姜予安发着抖,口中不断呢喃着:“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不敢去想,如果师弟出事了,他要怎么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姜予安感觉头越来越昏沉,眼皮重的像灌了铅,眼前发黑,在渐渐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