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北京,阳光燥热,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阳光洒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树影,偶尔吹来一阵微风,给略显沉闷的住院部带来了一丝生机。
病房楼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墙壁和地板的反光有些刺眼。
张玉言穿着宽松的病号服,缓缓地推开了病房的门。她的伤刚刚恢复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但已经可以勉强下床走动了。
她慢慢地踱到走廊尽头的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脸上,有点烫。她微微眯起眼睛,并没有离开,感受着久违的阳光。
据助理说,她昏迷了快两个月,两个月前受到极重的伤,在格尔木人民医院治疗,一个半月前情况暂时稳定后才转到北大第一人民医院,直到昨天才醒过来。
她不记得自己因为什么而受伤,也没有任何记忆。她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的。
而助理给她看了她的身份材料,告诉她,她是一个歌星,不过已经退出了乐坛,似乎是去戈壁旅游碰上意外受了伤。公司并没有跟她解约,老板和她的私交很好,所以全面承担了她的医疗费用。
张玉言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的味道,那是从院子里飘来的。她扶着栏杆,小心翼翼地走出了病房楼。
她找了一处树荫下的长椅坐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身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她发了会儿呆。
之后逐渐热起来,阳光开始变得灼人。
张玉言微微皱了皱眉。她感到一阵阵的疲惫,身体的虚弱让她无法长时间地暴晒。
该回病房了。她想。
她环顾四周,院子里显得有些冷清。或许是天气太热,或许是住院部的病人大多还在病床上休养,只有偶尔几个护士匆匆走过。
她扶着长椅的靠背撑起身体,缓缓向楼里移动,她感觉自己渐渐喘不上气来,步履维艰。
走到楼梯边的栏杆处,她停了下来,撑着栏杆闭目缓一缓再上楼梯。
“你还好吗?”一道男声响起。
张玉言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男人站在她对面,微微俯身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张脸居然让她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她心中一跳,突然觉得头疼欲裂。她连忙打消了念头,不再追寻那一丝熟悉,头疼渐消。
男人的病号服上别了铭牌,是病房号和床号,707-02。
7楼,如果她没记错,那应该是精神科的住院部,也就是说这个看起来正常的男人可能是个神经病。
“我没事。”张玉言微微笑道,声音有些虚弱。她绕过男人后继续扶墙往病房挪动。
她有些可惜的想,这个长相俊秀的男人竟然是神经病。
这时她看见前方走廊里有个左顾右盼的身影,在看到她后急急跑过来,忙道:“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还没好,不要乱跑。”
来人是她的助理,叫海杏。海杏的力气很大,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一路抱回了病房,脸不红气不喘的。
张玉言有点羡慕,不像她只剩一副残破的身体。
这两天一直是海杏在照顾她,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包括不限于陪聊、喂饭、卫生。刚才不在也是她说想吃苹果,海杏去买苹果了。
海杏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我出去打个电话。”
她吃完苹果海杏还没回来,便走到门口,发现海杏就在病房外,好像在和电话里的人吵架。
“你能不能管管你们老大?别来沾边。……都被他害成这样了,差点没命了你知道吗?”
“你知道,你知道个der!”
似乎在说她的事?但她听不太明白。她心中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惆怅,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过去的生活,甚至连受伤的原因都一无所知。
于是此刻,她便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找回那些失去的记忆,找回那个曾经的自己。
晚上有人送过来了一张轮椅。
海杏平时很忙,陪护的时候电话不断,等张玉言状况稍微好些有自理能力后,海杏就只有晚上和饭点过来,别的时间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