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言有点开始接受,她的灵魂离开身体去到另一个身体里经历了一百多年岁月的设定了。
林姨父见是外甥女回来还惊讶了一瞬,他以为出了夏天那件事,这外甥女是永远不会再回家了。不过既然还愿意回来就代表能拿捏,想到这里他展露出笑容:“你来的正好,你爸妈今天安排了个公子哥给你认识,还当你不回来了呢。怎么这个点才来?”
“没看春晚?”张玉言反问道,她唱了开场,又是直播,能这个点回来都不错了,这人说话也是奇怪。她推开院门,带着张海客、张海杏走进院子。
林姨父一看张玉言身后还跟了两个保镖,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这是……?”
“我爷爷那边的远房亲戚。”张玉言随口胡扯,绕过影壁向堂屋走去。
堂屋里传来一阵欢笑声。
其实之前张玉言很奇怪一件事,她外婆走得早,外公十年前也去世了,为什么她的父母、舅父母、姨父母三家人还能齐聚一堂,欢度佳节,不应该是各过各的吗?
如今的张玉言大概是因为有了一百多年的人生经历,之前想不明白的事在死过一遭后都豁然开朗。
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张妍。他们可以用“道德绑架”这一无上法门压榨、利用张妍,敲骨吸髓。
张、林两家原本也算颇有名望的家族,只是经历了一些动乱,在上一辈人相继去世后,留下了几个废物,不仅耗尽了所有家资,还负了几千万的债务。
坦白讲这些年张玉言也没有存下多少钱,收入大部分都用来还债,两年前才还完,恰好和公司的合同也快到期,可以重新签订。
公司的合同没有把她往死里压榨,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她是十年前被监护人卖给公司的。
她反而要感谢公司的几位高管也不是什么魔鬼,比起竭泽而渔逼一个新人去死更看重长久利益。
或许并不是巧合。她当初在国外驻唱的酒吧,那个老板叫“张海枫”,是他把张应宁的名片给了自己,“你们认识张海枫吗?”
“怎么了?”张海客点头,“当初……额……你让他去国外照顾小张妍,我以为你……是你私生女……还给小张妍寄钱了。”
“那些年,是你寄的钱?”张玉言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是她那监护人良心未泯,朝不保夕还要给她寄钱,因此自己在国外待的两年不仅把寄过来的钱全部打了回去,还拼命驻唱赚钱,同时内心还深受谴责,觉得自己太叛逆太任性。
可是难道那两年她那监护人就没有想过,一个未成年少女从哪里来的每个月十万吗?
所以说,没有突然烂掉的人,本来就是臭不可闻。
穿过第二重门,进屋前,得到真相的张玉言释怀了,她对两人道:“不用留手。”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听不明白话就是打,半小时下来就把所有人都治的服服帖帖。
张玉言没有任何道德压力,她已经接受了自己是张氏孤儿的设定。
有一说一,张玉言觉得这群人叫她回来吃年夜饭没等她到场却先吃了,还没给她留饭,挨一顿打是活该。
更别提还安排了个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的公子哥打算今晚跟她生米煮成熟饭。据说这公子哥是她的粉丝,她答应了公子哥就会给那几个废物弄的公司投资,还出了一千万天价彩礼。
简直给她气笑了。别说现在的她不会答应,就是纯纯粹粹的二十七岁的张玉言也不可能答应的。
她甚至想到上次这群人给她介绍的那个公子哥要强迫她,是不是也是有这群人的暗示才会那么胆大妄为。今夜只是想故技重施,但没料到她带了两个保镖回来。
张玉言叹了口气,拿湿巾擦了擦手,刚才扇那公子哥太用力了,把手都弄痛了。她并不避讳,站在厅堂中央淡淡道,“跟张应宁说,叫他们都闭嘴。但不要弄出人命。”
“好耶!”张海杏打爽了,开心的问道,“姐,让我来办这个事嘛,我早就想弄他们了。”
张玉言没说话,把纸巾丢在地上,慢慢走出院子。张海客给妹妹使了个眼色,也跟了上去。
走到巷口,张应宁的车已经等待多时。
“族长,去哪里?”
“我们仨还饿着,去吃饭。”
——振衣上千仞,顿觉天地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