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有所顾忌,彼此警惕,暂时都未曾先开口。
刘自止他们的马车虽是靠右行驶,但路的两旁都有间隙可以通行。
一旦灾民从两侧饶过来,绝对会像包饺子一样被全面包围。
因此断不能让灾民从右侧过去。
黄家父子骑马并列,一人正好将这处缺口堵上。
黄老爹见有灾民在试探着往右行走,不慌不忙指向另一边:“壮士这边路宽,往这边走!”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咱们愿意走哪,用得着你管!要不是你们这些狗腿子,老子哪能背井离乡!”
跟灾民后面的一个长得健硕的壮汉顿时大声指责道。
“乡亲们,咱们吃不好,穿不暖,……”
“壮士,好生掂量掂量自个身上的肥肉,咱养头肥猪都没有你肉多,撒起谎来竟也不害臊!”
黄老大毒蛇般地吐槽道,说着还用刀来回比划了一下。
开打前自个在那儿老实听着,让对方将士气拉满,当他是傻子不成!
壮汉顿时一脸戾气,怨毒地看了黄老大一眼,试图激起一众人的愤怒:“他们一看就是为富不仁,咱们抢了也是替天行道……”
“呸,替天行道个屁!分明想不出力,等他们被我砍死,你自己捡大便宜!”
“你……”壮汉简直气急败坏。
“你你你,话都说不清楚,一看便知心虚,怕不是被我摸中心思,恼怒了吧!”
别说壮汉能吃得这般好,也有自己的一套生存之道。
如今被挑明,在明晃晃的一双双怀疑的眼睛面前也是无所遁形。
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有多愤恨与憋屈!
黄老大继续发力,本来紧张的氛围被他这么一弄,倒是有几分好笑。
刘自止不由朝旁边的黄老二竖起大拇指。
黄老二无声一笑,却也是老实守着。
灾民们情绪暴躁,本身就带有抢上一笔马上跑路的想法,所以极好煽动。
虽然壮汉屡屡受挫,但也有人跃跃欲试。
这人仅是上前一步,便感觉头顶一阵凉风掠过,接着头皮一疼。
“啊~!”
旁边的灾民被这一幕吓得纷纷远离。
这人缓缓将手摸向头顶,在包裹着的发髻之间分明摸到一支箭矢,他瞬间惊恐到瘫软在地。
接着便听到一声冷冰冰地高呵:“谁敢来犯,下次射的可不是发髻!”
老婆大人,可真威武!
刘自止盯着卫琅的后脑勺,瞬间变成星星眼。
可惜卫琅此时正在严肃地关注前方动静,没分出精力搭理他。
“作死呢!”
见刘小妹居然想掀开竹帘观看车窗外面情况,刘母当即阻止。
“好嘛!”
只听到琅哥霸气的声音,却没有亲眼所见,刘小妹有些遗憾。
“别怕,他不敢伤人!咱们快上!”
壮汉眼看一群人不顶事,甚至有些已经后退,暗暗骂了一声,再次口头鼓动。
“可拉倒吧,你怎么不上?”一旁的一个灾民早已看不惯他。
吃着大伙的,有事还不上,只会窝里横,偏偏他块头大,打也打不过。
平日也算了,这会也不看看前面的煞神还在,他是饿得要死,但不是想提早死!
“乡亲们,这些公子哥一看就是花架子中看不中……”
就在壮汉还想试图煽动时,被黄老爹一个打马过去用刀架在他脖子上。
黄老爹算看出来这些灾民显然没有走到绝境,自然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出刀时顺便控制着力度,故意在他脖子上留下一处小伤痕。
被冷冰冰的利刃贴着,壮汉感觉脖子一疼,用手一摸,居然看到真血,当即害怕地高喊:“要杀人了!要杀人了!”
说着竟然一瘫倒,果断装死!
“众位父老乡亲,咱不想伤人,你们自个过去,咱们彼此好说。若是不然,受了伤,死几个人,那可就~!”
黄老爹一番厉声呵斥后,便在高头大马上指路。
不想犯险的灾民见他没有出刀,迟疑片刻,小心过去。
壮汉更是当场表演一个死而复生,灰溜溜地跑得比谁都快。
卫琅也当即跳下车轼,他们开始跟随着灾民移动,以防他们使诈从前方饶回来。
壮汉此时内心充满仇恨,不经意间看到前面那辆马车,自动忽略它的倾斜,一个恶毒的主意生出。
在即将过车厢时,他突然放慢脚步。
由于这人之前一直闹事,刘自止对他的关注自然只多不少。
他一有动作,便察觉不对,当即喊了一句:“陈六!”
靠近前车的陈六迅速反应过来,只见壮汉手中竟然拿着一个火折子。
此时火折子已被打开,明火烧了起来,就在他即将扔出之际。
一支箭矢似闪电般飞过,顷刻间射穿他的右手,火折子也当即掉落在地。
“俺的手!”壮汉捂着右手,一滴滴鲜血从箭矢上滑落下来。
陈六随后立刻赶到按住这人,慢一步的黄老二立刻将火折子扑灭。
“他想纵火杀人!”陈六愤怒地说道。
前面马车虽然已经没人,烧起来也顶多损失些钱财而已。
刘自止却好一阵胆寒,这人简直丧心病狂!
刘自止他们自然没有放过这人的打算,将他绑了起来。
在马车换好后,一行人带着他去了当地衙门。
将人移交入官府后,打算找一家客栈,等待听讼时间。
这时有小二迎了过来询问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先打尖,后住店!”
刘自止说着让掌柜给准备四间上房。
“客官,本店只剩两间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