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可这一天情绪简直跌宕起伏,又一个大事发生了,脚踝处传来阵阵疼痛,像遭受了一场无预警的扭伤,猝不及防。
江亦可疼的眉头紧绷,直咬着嘴唇,而后又分散疼感,不小心咬破了舌头,口腔中蔓延开血腥般的铁锈味,但她什么都没表露出来,看似云淡风轻,她不想让别人担心。
尤其是面前的人。
她从初中就喜欢上周子阳了,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天,永远都不可能忘。
依旧是两校联赛,他在赛场上的意气风发,额尖的密汗,喝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21号球衣,对应了他的生日,他是夏日带给她的礼物,如阳光一般耀眼的少年,仅仅一眼便铭记于心。
一眼万年,她知道什么感觉了。
周子阳看了她一会儿,蹲下身,声音放缓:“崴脚了?”
应该吧,她点头。
闻讯,他伸手轻轻撩起她的裤腿,动作行云流水,驾轻就熟,就像在背地里反复练习过几百遍似的。
因为刚才险些摔倒扭了脚,脚课微红,但没有明显的肿胀。
周子阳起身,手往江亦可腿弯一放,轻而易举地将她背起。周子阳五官端正。尽管这个点街上没有太多人,但只要有路人经过就会回头偷瞄一眼,窃窃私语。
江亦可额头抵着他的肩膀,那一瞬间的恍惚让她到现在都没意识过来,但嘴角却是不受控制的弯起了弧度。
好像是梦,美的不真实。
如果是梦,那她不愿醒来。
少女闻着少年身上的淡淡清香,这是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她甚至都开心到感觉不到脚课的疼痛、口腔的血渍。她想一直被他背着,想时间停止在此,不要流逝。
江亦可枕在他肩膀,一缕碎发黏在他的脖子,偏头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只觉得心像被无形的火烧灼一般,在垂死前砰砰挣扎,猛跳不停,像喝醉了酒一样少女的脸微红,犯糊涂似的说:“子阳,带我回家好不好。”
其实她想说的是:
———子阳,喜欢我好不好。
风轻轻地吹过树梢,吹落一片片枯黄的叶子,像沙漠中的细沙,渐渐地流落而下。
少女的声音很轻,罕见的柔弱,软绵,带着克制的淡淡犹豫,很难察觉,最多只是一丝沉默在心窝的苦涩,一起划入了他的耳畔,红了一下。
第二天,天空一片灰蒙,笼罩着一片雾气,静静地铺展开来。林初夏准时到了高老师家,只是屋子里还有季安禾和陆思哲等人,看到他的那一秒她的心像失去频次一样漏了一拍,实在古怪。
她跟高老师说了她将代表学校参加塞尚绘画赛事的事,高老师只惊讶了一瞬,一想也是一次很好的锻炼,必须全力以赴。
上了二楼也只是简单说了几话,然后高老师就让她一个人待在这,安安静静的,也好找灵感。
可灵感不是这么好找的,昨天在昆虫博物馆逛了半天,思索半天,回到家里所画出来的照样不如人意。
时间是不等人的,这个道理谁都懂,她要尽快想好要画的内容,勾出线条,一点点再.第一步就陷入迷茫,她拍拍脸赶快让自己冷静,越焦虑越想不好要干什么。
中午的时间被她浪费在了找灵感的过程中,拿起手机一看已经12点多了,这时,门口被人敲了两下,“咚咚”的声响,走进来的是个子小小的季安禾。
季安禾一直以来穿的都很漂亮,一身白,扎着麻花辫,可可爱爱的,招人稀罕。
用她软萌萌的声音说什么话,都不会让人生气:“夏夏姐姐,都中午了,你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林初夏怎么好意思在别人家吃饭,刚要拒绝,陆思哲恰巧走了进来。
“季安禾别为难夏夏,这么大了自己吃。”他一口教训。
他说的不是“夏夏姐姐”而是“夏夏”,少了两个字就让她心情这么动荡,若叫别的称呼,她会不会……
她摇头,不能再想了。
李安禾敷衍地“哦”了声,生气的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小朋友走远了陆思哲才说:“等会,带你开小灶。”
林初夏默不作声,把全身心投入在绘画创作上,女孩坐在画架前,穿着牛仔套装,头发盘成丸子形状,简简单单又很飒。
“夏夏,想好画什么了?”
“没有。”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微微俯身,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声音拂进耳中轻轻的酥麻感:“画我吧。”
luo.的也可以,这句话他憋在喉咙里没说只心里想了一下,怕吓坏了小姑娘。
林初夏肘击他肚子,没有太用力,所以不痛不痒。
他的嘴角咧成一定的弧度,林初夏回头去看他,总觉得这个笑一定不怀好意,他说道:
“弄坏了这辈子你负责。”
弄坏哪里,不言而喻,但她明明碰的是他肚子怎么就扯到那去了。林初夏脸颊羞红,感觉鼻血都要喷出来,他怎么什么都敢说。
“你无耻。”林初夏想半天只想出来这一句话,声音软糯到了极致,陆思哲变态的认为有点无所谓,还有点爽。
林初夏看到他这副“老子不在乎”的表情,又气又无奈。她站起身子,双手推着他的后背要赶他走,“你去陪安禾吧。”
他任由自己被她推着,看见自己脚快到门边,脱口而出说了句:“她都多大了,还用我们陪。”
这话,怎么有种像他们已经老夫老妻的错觉。
二楼画室的窗户居然开着,有微风袭过,林初夏感觉被周遭的风包裹住,动弹不得,而且热得脸颊发烫。
这不是夏天啊。
林初夏再懒得理他,走到墙角放笔筒的地方找了铅笔,想先在画布上简单描描,没准灵感爆发,思如泉涌怎么办。何况画画时间漫长,万一某人闲的无事就走了呢。
林初夏笔直的走上前,浑然不知身后那个“某人”跟着她,像一道默默守候的影子。
有翅膀的人是没有爱情的,但如果他根本就不存在羽翼呢。
女生手一滑,笔掉落在桌子底下,白嫩的手指即将触及那根铅笔时,有一双不属于她的手强先抓到了笔。
想要拿回铅笔,可陆思哲反应更快,拿着铅笔的手往上扬,林初夏抿着唇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陆思哲没意识到她的这次举动,眼睛睁大了些,措不及防地“砰”一声,两人双双倒了下去,林初夏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头贴紧他的胸口,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独特清香,一点一点绕在心间。
她被困在了他的胸膛间,对方则稳稳的握着自己的腰肢,对视的那一刻,陆思哲强忍着把她的腰折断的动作,看着她咽了下口水,尖尖的喉结随之缓缓滑动,只感觉耳朵越来越烫,心跳愈发有力加快。
陆思哲盯着眼前红润的薄唇,只要一抬下巴便能碰到,她的胸铺无保留的贴在他身上,软软的,圆润的,好捏的感觉,不对不对……还好他有理智把控得住。
开口时声音略哑,少女看见的是他漫不经心的笑:“就惦记占老子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