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赶在艺术节报名截止之前报了单人项目,过程中空气里弥漫着古异的气息,每个人都看着她们,都在屏住呼吸,静待风暴的来临。
周六一早,林初夏联系了简里里让她教自己跳舞。
其实林初夏并没有告诉简里里详细的情况,只挑出重要的部分说了大概,但这事不知道传进了谁的耳朵里,众说纷纷,闹得越来越大,随手一扒论坛全都是有关她和宋巧颜的各种舆论。
简里里一下心知肚明,在教林初夏跳舞时,越想越不对劲,干脆关掉音乐转头对靠在墙上累得满头大汗的林初夏说:“宋巧颜她是不是有病?”
林初夏去看她,简里里细长的眉毛拧成了八字,又无语却又想说,顿了顿接着道:“宋巧颜拿她的特长跟你的短处比,她……一定病得不轻。”
简里里双手叉腰,浑然不觉镜子前自己“服了”的表情,她缓了缓越说越多:“她怎么不跟你比画画呀?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林初夏若有所思,听见她滔滔不绝,还一副生气的样子,一口气打断她的话:“你要不要帮我想想,我该报什么曲子呀?”
昨天放学的时候才跟老师说了这件事,老师给他时间,等到周一的时候让她定下曲目。
简里里是现代舞高手,哪个无数含金量的国内外大奖,问问她总比自己想半天也想不出来的好。
林初夏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慢慢地起身扔在舞蹈室外的垃圾桶里,回头去看简里里,解释说:“我就报了舞蹈,可是具体该跳什么舞我还没想好呢,你要不帮我参考一下?”
简里里一口同意:“好。”
林初夏拉着简里里与她一起坐下,两个少女肩并肩坐着,从镜子里就看得见两人的表情,她心平气和的抱怨:“刚才跳的舞时间太长,而且对我一个舞蹈小白来说太繁琐了。”
简里里回忆半个小时前和林初夏跳舞的场景,赞同的点了点头附和说:“确实。”
“按照宋巧颜的惯性,她肯定会跳她擅长的古典舞。”
简里里猜得很对,宋巧颜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底牌,而林初夏什么都没有,舞蹈还是她的弱项,也可以说一窍不通。
可她林初夏不是会随便放弃的人,已经在没有其他困难可以压倒她。
简里里皱着眉,艰难的思索道:“要简单……最好是可以吸引住全场目光的舞……有点难选。”
是真的难选。
林初夏表情懊悔,嘴巴抿抿着,眼神流露出歉意,温吞吞地说:“真是麻烦你了。”
简里里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冲她摇了摇手,连忙说:“没有没有,不算麻烦,都是举手之劳。”
她短暂的、快速的“哎” 了一声,林初夏差点没察觉出来,懵圈的看着她,简里里似放了亮光,灵机一动就差说一句有了,她的薄唇微微张起,动了动:“我有一首歌很适合你,舞蹈动作简单,而且很适合炸场子。”
林初夏盯着她,眼睛眨了眨,继续懵圈中,缓慢地开口说道:“什么歌?”
简里里没有心情回应,而是接着表达她的想法:“可以这样,弄一个串烧。”
怕林初夏不懂,于是简里里笑着解释:“就是不同的歌曲片段串在一起叫串烧。”
“留住精彩的部分,只要好好练习,画个漂亮的妆,打扮的美美的,一定会吸引全场的目光。”
林初夏明白简里里这是在安慰她。这不仅是为了输赢,她也不会辜负对她好的人的期待,同时坚定地认为是对自己的一种锤炼。
两人达成一致后,二话不说开始练习,简里里给她挑的歌,林初夏听过都是首Kpop歌曲,好听抓耳。
音乐调了倍速,简里里站在前面尽可能的放慢动作,边跳边帮林初夏打拍子。
林初夏跟着跳了两三次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简里里一点变化都没有,白皙的脸颊上只有薄薄的粉红晕,不仔细看看不出,动作行云流水,不说谁知道她跟林初夏一样第一次跳这首歌的舞。
林初夏趁着她暂停的空隙,喝了口水,抬头望像镜子就看着她的脸累得通红,自嘲地笑了笑。
这间舞蹈室平常简里里放假时就经常来这儿练舞,室内宽敞明亮,一面面大镜子照的人无地自容。
简里里想点继续播放,扭头看见林初夏累得红彤彤的小脸,记起了当初,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她走到林初夏跟前,一句话概括就指出了她的问题:“跳舞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自信,你要相信你一定能跳好的。”
她面不改色的道出林初夏的痛点更让她羞愧不已:“然后,记得别同手同脚。”
林初夏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眼睛半眯着,嘴角咧到一定的弧度,尴尬的语塞。
简里里重新播放音乐,挥动手臂跟着节奏扭动起来,林初夏看着镜子中的她跟着一起跳。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林初夏跳舞时同手同脚的习惯好了许多,动作也变得熟悉,不再生疏,连简里里都夸:“不错,学得真快。”
林初夏结束简里里的私人舞蹈培训后历史课路过一家奶茶店,买了一杯伯牙绝弦,一边走一边喝着。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不远处运动广场披上了金色的纱衣,大爷们在打牌,小孩分成男生和女生两个“小组”,一个过家家,一个玩溜溜球,一些看起来和林初夏差不多大的少年们在一块踢着足球,都玩得不亦乐乎。
林初夏把空杯子扔进垃圾桶里,俄而间,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拍,她敏觉得回头,桀骜的红色短发,断眉,轮廓分明的俊逸少年映入眼帘。
林初夏一把甩开他的手,陈树时没有生气,反而说:“看背影就知道是你。”
他甩着手里的车钥匙,姿态相当散漫,他嘴角勾着笑:“走,爷请你吃饭。”
林初夏盯着他手里的车钥匙,好奇地问:“你会开车?”
他的那道断眉彰显的他整个人无比张狂放纵:“当然,老子已经成年了。”
林初夏有听人讲过陈树时留级了一年,只是一想年龄正好对劲。她沉默了会儿,拒绝说:“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想直接回家。”
陈树时把车钥匙揣进兜,伸出手,不费力的抓着她的手腕,强势的逼迫女生靠近自己。
一道深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轻轻拂过耳畔:“没有别人,就我们两个,正好吃完爷送你回家。”
林初夏的手腕被人抓着,用了力,所以她挣脱不开,她还是拒绝道:“不要。”
陈树时不死心,脸色沉沉,视线附近一瞥向别处,没好气的指了指:“你男朋友找你呢。”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每天蹲守她的时候都能看见陆思哲送她回家,不是谈恋爱还能是什么关系。更何况,他也是故意这么说的,让人吃醋,他觉得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