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凑到他耳边,轻笑了一声悠悠地道:“你耳朵红了哦。”
陆思哲直愣在原地,心跳如鼓擂,连呼吸都有些急促。整个人足足顿了半响,才缓慢地开口,声音很低:“你——”
他的眼神深邃,手插着兜,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随之勾唇一笑,学着林初夏的样子一点点凑近,距离只有戒尺,双唇几乎要挨上:“挺不错啊……胆挺大。”
“那……”他盯着她的唇,喉结下意识的滚动一下,“敢不敢玩个更大的?”
他似在笑,但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好坏:“都是成年人了。”
但总感觉像是意有所知。
林初夏的耳朵霎时就红了,竟想不出对付的语句。
“你看你,还说我,现在——”
“你耳朵,更红。”盯着他的眼,林初夏有种想跳进他眼底的深渊的欲望。
“想听吗?”
林初夏下意识地回答:“听什么?”
她又陷进去了。
又被带到他的节奏里了。
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块,有暧味掺杂进空气中,不受控地发酵,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也许是受到了蛊惑。某一瞬,她挪开眼,鬼迷心窍地抬了手,替他顺了顺额前的碎发。再与他的眼撞上时,动作才一停,缓缓收回手。
陆思哲几乎下意识的去握着她的手,随着她的片刻茫然,他的身子顺势下弯。
距离在一瞬间再次拉近。
“那就给你,我的暂时归属权。”
……
次日下了课,林初夏就撞见了陈树时和他在这里认识的几个朋友们,他一看着林初夏就笑着向她招招手,回头和他的几个朋友解释一声让他们先走。
陈树时是靠着自己插班二年级及被录取了巴黎美院。虽是每个人都不理解,但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吃的苦,硬是熬下去才有的今天。
不然以林初夏所达的高度,他很难触及。和普通人一样,没有天赋,只能靠努力。
唯有自己变得优秀,方可站在最高点,让心中的人看见自己的卓越。
林初夏看着他,含着歉意的说:“抱歉,陈树时,我现在有点赶时间。”
那天好好聊过天之后,林初夏便再也不对他说各种重话了。
但,他知道这还是借口。
陈树时还是那头到哪儿都吸晴的红色短发,样子和高中那会儿大差不差,少年气褪了些,多了点男人味也更加冷峻。
低磁的声音带着颗粒感,漆黑锐利的眼睛直视着她:“我还没说,怎么就先拒绝了?”
空气闷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好在陈树时挡在她面前才能让林初夏睁开眼。
在他的视角下,一头柔顺的乌发披散在女人肩后,个子在一众同性当中高瘦出众,穿着正肩绿T搭配白色半身长裙,白藕似的手腕上戴着的四叶草手链在阳光的折射下夺目闪烁。
耀眼的永远都是她。
大放光彩的永远都是她。
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差距。
仔细想想,应该有六年了,别人告诉他的追人方法他都试过了,其他认识的女人也断个一干二净,和除了她以外的人保持距离。
在京城那会儿,会在林初夏每回晚上回家时默默守在身后,做一道形影不离保护她的沉默影子。
为了她,能做的事都做过。
学美术的一件需要耐心和毅力才能坚持做下去的事,他也认真学了。
这是除了体育类以外,第二件他能坚持做下来的事。
浪子收了心,回了头。但就是摘不到那颗最遥远的明珠。
怎么办呢,星星好难追啊。
下一秒,嘉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拍了拍林初夏的肩膀吓了吓她,陈树时见此,说了嘉仪两句,眼神攻击了一下。
嘉仪无措的眼神躲闪,睫毛微卷,颤动时格外迷人,但没有人看她。
陈树时在看林初夏,而她正瞥向男人身后的一对正在吵架的情侣。
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导致的吵架。
温热的阳光洒落大地,都是暖和和的味道,气氛却冷静,三人就这么僵持着。
嘉仪左看右看那俩人,找了话题,徐徐说道:“过两天,我朋友举办了个聚会,你俩要不要来?”
怕是提前得知他们会拒绝,凑到好说话的林初夏身边,补了一句:“放心吧,去的都是正经人。”
片刻间,林初夏看向戴着棒球帽的嘉仪,对方眼里透着祈求,犹豫了一下:“好吧。”
陈树时见林初夏同意,他也就同意。
……
时间定在了周五晚,林初夏赴约而来,按照嘉仪给的地址来到聚会地点,由戴着领结的服务员一路领着乘电梯到达包厢。
这个包厢有三层,装潢以富丽堂皇的巴洛克风为主,到处都是古典主义的建筑,很“凡尔赛”的特点。
推开门进去,红紫光交闪,林初夏下意识的眯了眼,再睁开眼,氛围昏暗迷离,时不时传来女生的娇笑,谈话声,男生玩游戏爆发的喝彩声,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给人一种脱轨现实的奇妙境地。
林初夏一进来,很快吸引了沙发上坐着的一群人的目光,看她肤白貌美,一张初恋脸动人心弦,便有男生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在那儿交头接耳,而角落里与人聊得正欢的嘉仪看到了这一幕,立马走上前拉着林初夏来到自己的“小天地”,并说:“她是我朋友,你们最好安分一点。”
男生们有点扫兴,却也识趣的该干自己的事。
陈树时是在林初夏之后到的,他一站在那儿就吸引了绝大多数女生的注意力。
男人身形挺拔,白皙却不苍白的皮肤,轮廓如刀削一般分明,英挺俊眉下的那双黑眸宛若上好的黑曜石,深不见底,只一眼就几乎让人深醉其中,整张脸张扬且过分到狂野不羁,嘴角上扬的同时有种坏坏的感觉。
有人上前搭讪,他都不屑一顾甚至置之不理。男人大长腿一迈,走了没几步,就轻松来到林初夏所在的地方。
冰冷的瞳孔在她那儿,瞬间就流露出笑意,怎么也移不开,就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种看爱人的眼神,便劝退了上前要联系方式的人。
两人同坐在沙发上,陈树时跟她聊起天:“初夏,你过两天有时间吗?”
他语气顿了一下,找了个理由:“我有个色彩方面的问题要向你请教。”
林初夏沉默三秒,没有推脱:“好。”
隔着不远距离的嘉悦一副吃瓜的表情看着他们闲聊,隐约觉得他们还挺般配。
她拿起烧酒,仰头喝了一口。
感慨现实就是:深爱的人不爱你。
没一会儿,包厢的门又被人推开,嘉仪眯眼看了一下,竟然是徐嘉程。
她无语的一笑,暗骂道:“真是冤家路窄。”
林初夏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感觉周围的人应该都认识他都在跟他打招呼。
徐嘉程靠在门边,有些不自然的说:“抱歉啊,擅自带了个朋友。”
嘉仪旁边的女生搭了个话,致使被嘉仪瞪了一眼:“什么朋友啊?男的女的。”
徐嘉程瞥了一眼面色不佳的嘉仪,仍旧停留原地,挠了挠头,回复说:“一个学校的,不过他比我牛逼,学分早就修完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