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表情上来看,林初夏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意思,只是听他敷衍地说了他的那句口头禅:“是吗。”
林初夏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陆思哲看了她两秒,瞥见林微夏的小动作,轻笑一声:“林初夏,你慌什么?”
林初夏温声开口,语气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扯开话题:“时候不早,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闻言,陆思哲指尖轻敲了两下手机屏幕,桌子上的手机一瞬亮起,显示了时间,见此,他还特意把手机放到林初夏面前,让她好好看看,没好气道:“这才中午。”
林初夏正准备再说点什么,陆思哲忽然出声:“这就是你追人的方式?”
"???”
下一秒,陆思哲突然凑近,盯着她的脸,慢条斯理地将她脸侧的碎发挽到耳后,冰凉的指尖碰到脸蛋,林初夏因为他的动作颤了一下,又感觉被人用胶带粘住了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静静地感受心跳,和他一向冷酷的脸。
明明只是几秒钟的事情,却像是拉长到几分钟。
一套流程下来,动作利落又干脆,像是想了许久一样,可算完事儿,他垂睫,语气拽又漫不经心:“怎么不说话?”
是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吗……
林初夏回过神,说了句“谢谢。”
结果,他直接起身就那么在林初夏的直视下慢慢走了,背影渐行渐远,林初夏眸光瞬间暗下去,想到那年大雪中他的那抹孤影。
他说的那一句:“林初夏,你好狠的心。”
是不是又是自己哪一句话惹他生气了?
林初夏坐在那儿许久,却见他又悠悠地回来,还带了一本书递给她,应该是去一楼买书了。
林初夏接过一看,是一本法语书,上边用黑色字刻着书名——
《如何真正主动追人指南》。
他眼睛盯着她,那股痞里痞气劲出来了,解释说:“多学着点。”
……
两人聊了没多久就决定回家,陆思哲开车送她。等林初夏到家的时候,嘉仪还没回来。
此时不到下午两点,她把书放到茶几上,走进厨房,随便煮了个泡面,林初夏坐到餐桌旁,边咬着面,边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按照陆思哲今天的行为和说话的语气来看。
老实讲,她挺云里雾里的。
又琢磨不透,他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比如给她的那本书,林初夏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愿意自己追他,且不反感。
还让她学学追人方法。
林初夏没有太大的胜算,比如他对她的好感具体有多少,她也不太清楚,但唯一保证的是他对自己还有好感的,只要有就赢了大半。但还是想万无一失一点。
毕竟当年那么伤害了他,又贸然冲动的话有点不敢想后果。
直白是好的,因为她想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喜欢他,把几年前没出口的话全说出来。
碍于他今天的反应,又觉得还是得在收敛一些,不能过于直白。
她挠了挠头,不禁感叹:“追人好难啊。”
吃完后,林初夏将碗筷洗干净,回了房间。
她躺到床上,给江亦可发了条微信。
另一边的江亦可刚下播没多长时间,看见林初夏发来的消息,觉得打字麻烦就直接打了视频过去。
视频很快接通,屏幕出现了林初夏那张俏丽自净的小脸,眼睫瓮动了一下,开口问:
“怎么啦宝贝?”
林初夏跟她闲聊了一会儿后,对方开始就主动问了她的进展如何。她言简意赅地随口道:“还是老样子。”
林初夏跟她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有些不确定:“我在想是不是要适当的收敛些,给我和他都有个缓和的时间。”
江亦可听着听着,立刻道:“必须要直白,就像你说的他都被你撩脸红了!这就是成功的预示啊!”
“夏夏,你一定要适当得表现出对他的好感,不能做弱势的一方,要自信,要对自己有信心。”江亦可拾起幽黑的眼睫,不停地说,“你就信我的,别顾虑太多,就冲着他的各种表现,他一定还喜欢你,我第六感很准的。”
聊完天后林初夏给手机充上电,走到客厅拿了本书再次回到卧室,侧身躺在床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翻书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书的第十页有一句话很吸引她:
Les erreurs dans la jeunesse peuvent être corrigées. Si vous vous repentez ou pouvez être réuni, vous devez les chérir et les poursuivre avec audace.
——— 年少时的错是可以改正的,如果有好好悔悟或者得以重逢,那就一定要珍惜,大胆的去追吧。
另一边,陆思哲忙完工作后本想直接回家,但在祁新宇的再三催促下,他还是改变计划,前往他所在的地方。
他直接上了二楼,进了最靠里的包厢,一进门,祁新宇那大嗓门就像是开了扩音似的,阴阳怪气道:“哎呦,这不大忙人吗?终于这会儿想起你在大明湖畔的兄弟了?”
祁新宇在复读后凭借努力成功考入了理想的大学,目前已经申请了德国的某所知名大学深造。
而这几个月没什么事干,便飞去法国,连旅游在顺便看看自己的好兄弟。
陆思哲瞥他一眼,忍不住说:“你怎么像个怨妇一样?”
祁新宇这语气像终于等到丈夫出差回来的妻子,想得不得了。
旁边的人有在调侃他,但都被祁新宇一个白眼给怼了回去。陆思哲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了一圈,发现里面有三四人,有的他认识,有的是生面孔。
这时,有人在问祁新宇最近追的姑娘怎么样了,祁新宇愁眉苦脸地回:“诶,前两天被骂了一顿,怕是无望了。”
陆思哲闻言,情不自禁的就弯起唇角,恰好被祁新宇察觉,皱了下眉,生气地问:
“你笑什么?”
陆思哲眼皮动了动,慢悠悠地说:“就是在想,老子的情况刚好和你相反。”
话音一落,祁新宇翻了个白眼,直率地问他,语气掺了点不耐烦:“怎么就相反了?”
陆思哲拿了听啤酒,肩膀微低,姿态是一贯的散漫,一边单手打开一边缓缓开口,语气不太正经,懒懒地抛了句:“我怕你听了会嫉妒我。”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祁新宇更气,催促道:“快点的,别磨叽。”
陆思哲仰头喝了酒,喉结顺势滑动,模样漫不经心又懒散,隔了几秒,他拖着尾音,慢悠悠地说:“和你不一样,当然是因为——”
“我可有人追呢,”他的语调欠欠的,又种让人想冲上去暴揍他的欲望:“而且,人家那姑娘追我好久了,我也不能辜负她的心意是不是。”
“所以,少约我出来,”男人薄唇一张一合,声音低沉,果断道,“老子得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