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实在让人有些惊讶，饶是李照乘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早上好，李部长。我是天庭危机预防处理办事处的特派调查员青越，您叫我小青就行。久仰大名，很荣幸与您共事，以后我们还要请您多多关照。”

说话间，青越热情地向李照乘伸手，李照乘压下心中异样回握了一下。昨天在小世界中与青越作别时，他还在自己面前努力摆出一副“师尊”的样子，如今回到现实，突然听到他说出这么正经的话，李照乘还真有些不习惯。

“哪儿的话，我们也要多多仰仗诸位呢。这一路过来辛苦了，不过事出紧急，我们也顾不得好好招待，我向大家赔个不是，还请诸位见谅。来，请这边走。”

李照乘把几人引到顶楼一户房子改的小会议室中。投影设备已经被提前调试好了，娜娜正在前面调出准备汇报的资料。

娜娜半撑着身子低头操作电脑，修长的小腿在下面优雅地交叠。她的指尖涂着张扬的暗红，在黑键上从容地跳跃，一头长发被利落地扎在脑后，大大的耳环一晃一晃，反射着屏幕的冷光。

几位领导都落座了，娜娜恨铁不成钢地用眼神向茶水间的方向示意，傻傻站在一旁的职场新人小王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准备茶和早点。身穿调查员制服的青越坐在李照乘旁边，挂着一脸礼貌的微笑。不一会儿，两杯清茶就被端到二人面前，香气袅袅成烟，在二人中间升起。

李照乘感觉气氛有些微妙，几小时前二人还以师徒相称，临行时青越对他殷切叮嘱“不能忘了这个，千万小心那个”，这会儿他们的关系就变成了新任调查员与老牌分部长，对坐两边，礼貌疏离。

没想到那个性子跳脱的青越多年后会变成这样，真是让人有几分感慨。不过话又说回来，历练小世界不过是套用真实世界的幻境，那里的青越师尊只是一份过去的幻影罢了。

坐在他旁边的青越可没有那份相处的经历，见李照乘没说话，他客气地开口：

“李部长，我这次前来还带了一些从资料库拷贝的资料，稍后我会传给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娜娜已经打开了投影，李照乘向她一点头，她便开始介绍情况。

“......后面派出的几支调查小组昨天下午传来了巡查数据，我们发现A3区天幕能量聚集现象并非一处两处，而是同时间大规模出现，在专家的鉴别下，起码又发现十几处不成气候的能量聚集点，我们称之为试验点，它们很可能是正式行动前的演练热身。请看这里，这份数据更让我们坚定了这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并且是有预谋有组织的破坏行动。”

青越听得锁起了眉，左手无意识地转着笔。李照乘余光瞥到他为难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娜娜注意到了李照乘的小动作，拔高了音量：

“我们已经紧急召集专业人士前去处理能量聚集点。据了解，其他区暂时没有出现这种现象，不过各区也开始加强巡查力度了。能量聚集的成因还在研究中，我们现在的主要工作重点是及时抓捕作案人员。经过初步排查，目前锁定了这几处能量活跃区。其中这里和这里地形复杂，巡查困难，也是试验点最多的两处，有罪犯线索的可能性很大。我们昨晚联系了当地相关工作人员，这是他们上报的文件和一部分影像资料，已经交给相关人员做分析了。另外已经打好招呼让人保护现场，车子准备好了，长官们随时可以过去。稍后我将资料打包发给各位，请长官们注意查收。”

几人简单商议了一下，敲定好了接下来的方向，带着手下的人分头行动。李照乘回到办公室，发现青越带来的神和办事处的神已经完美融入在一起，大家都忙得不分你我。只有几个人无所事事，显得格外显眼，小杜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工作在昨天就已经加班加点完成了，后续交接合作又不归他负责，此时，他正安心地趴在办公桌上睡觉。

“小杜？小杜？”

李照乘找到了目标，亲切地在这位分部里少有的“闲人”耳边低语。

两小时后。

破旧的面包车艰难地行驶在盘山小路上，驾驶员的优秀车技远超过小车的质量，每一个转弯都洋溢着自信，几位部员和调查员挤在一起，随着车辆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

小杜扶了扶眼镜，表情麻木地向二位长官和一众随行人士介绍当地情况。

现在正值雨季，到山脚下时他们就赶上了小雨，走到半山腰，雨变大了。山道泥泞湿滑，这辆面包车能耐不大，脾气不小，饶是怎么发动也不肯继续走了，众人只得纷纷下车赶路，还好娜娜准备了雨披和登山杖。

又走了一段路，雨还是没见小，雷与闪在云层中涌动着，阴云中发出沉闷地隆隆声。

“现在上山太困难了，而且现在天幕状态不稳定，就算上去也很难开展工作，不如我们先回去再做打算。”

“说的也是，阴雨天的能量流本来就很乱，得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此案的罪犯比众人想象的要狡猾，大概早就算好了时机。天幕能量平衡检测本就困难，更何况是在恶劣天气下，连神仙也没办法，一行人决定先下山找住处。

这种天气不可能有凡人上山，负责开车的同志用神力驱动已经坏掉的面包车，载着一行人下山。李照乘和青越坐在一起聊天。

“说起能量检测，庆陵神君倒是颇通此道，不知你可认识？”

“庆陵神君？我知道他，他是天界很了不起的发明家，我曾有幸见过几面，料想是个不错的神。可惜我有事在身，总不得空，虽然想与他结交一番，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