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君,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我不喜欢你乱跑。我晚点再过来,希望那时你能考虑清楚。”
姜钰走了。
李照乘转头望向姜钰的背影。隔着珠帘,两人好像从来没有过交情。
月上柳梢头,姜钰果然又来了。
“李郎,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过是小世界的神魂碎片,手段不光彩也没什么,李照乘自然没问题。读懂李照乘的默认,姜钰也温和的笑了。
“我身上已经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了。”
姜钰又笑了。他偏过身子,伸手托住李照乘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一歪头,靠在李照乘肩膀上。李照乘揽住姜钰,心情好了起来。
“李郎君,有句话说得好,人生在世,还是要及时行乐。”
“什么意思?哎——”
夜色深处,一对黄蝶双双飞来,在花间缠绵。月亮一般的花瓣饱满而舒展,边缘泛着可怜可爱的褶儿,温柔地拢住花心翩跹的彩蝶。
这对蝴蝶好像也是第一次出来采蜜,好在这不算难,一只引着另一只,青涩的蝴蝶终于尝到了蜜的芬芳。
第一次采蜜的蝴蝶还有些莽撞,引得花朵也因它的动作而颤动,但花总是包容的,温柔地接受着蝴蝶带给花的一切,年长些的蝴蝶也耐心地给予另一只蝴蝶指导。很快,年轻些的蝴蝶掌握了技巧,采蜜的动作也愈发娴熟。
夜里气温降的很快,花瓣上很快凝结了一层露水。蝴蝶完成了使命,一下子飞走了。屋内,哗哗作响的锁链声也停了下来。
第二日早上上朝前,姜钰在床边托着腮看他。
“李郎,你感觉怎么样?”
李照乘的嘴唇颤了颤,根本不敢睁眼看他。
“好吧,那我先走了,今天要去整理一下亲近前朝的名单,可能会回来的稍晚一些,你只管吃你的,不用等我。”
说罢,姜钰吻了李照乘的额头,转身离去。听到姜钰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李照乘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大吸了一口气。
姜钰,他,他和姜钰,昨天!
不对不对。李照乘的理智告诉他姜钰对他只是见色起意,可情感怎么也刹不住脚。李照乘的玉扳指不好转,他又召出铃铛放在手里,躲着扳指盘。
铃铛上深浅不一的花纹已经快被他背下来了,李照乘急病乱投医,手指摩擦着铃铛,幻想铃铛能像传说中的神灯一样给他好主意。
在摩擦中,铃铛忽然一闪。李照乘还是第一次发现铃铛有反应,忙拿起来看,可是铃铛再没有任何反应,李照乘只得放弃。
算了,可晚上该怎么面对姜钰?总不能五六点就睡觉吧!
任凭李照乘多么慌张,时间总是公平的,只是到天黑,姜钰还没有回来。时间越晚,李照乘越担心。
姜钰不会出事了吧?可他被姜钰拷在这里,根本出不去。
正当李照乘犹豫是否要神魂离体去寻姜钰时,宫殿门突然被踢开了。
姜钰沉着脸,眼神中有几分疯狂。他连衣服也没换,拖着一柄长剑,气势汹汹地进了宫殿。
来者不善,不妙啊。可是,为什么?怎么了?
李照乘咽了咽口水,不露声色地往后退了一下。只见姜钰高高扬起手中的剑,李照乘一闭眼,咔嚓!
李照乘腕上一轻,睁开眼,眼前是姜钰放大的脸。
“看不出呀,你竟有这样的本事!”
姜钰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李照乘看着他泛着红血丝的眼睛,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有脑子在飞速运转。
姜钰怎么了,他也没做什么呀?
“装傻?东西都在这,你自己看!”
姜钰把一沓纸甩在李照乘脸上,李照乘有些发懵,疑惑地捡起几张信纸看。
越看,李照乘的眼睛睁得越大。这些信件是之前那暴君的,来信人通通是他!原来他的真实身份是暴君的眼线!这些信中不仅有他作为双面间谍的汇报,对方的机密与动向,还在信中提到了姜钰。
在“他”口中,他蓄意接近、玩弄姜钰,言辞之间难掩轻蔑,还用了许多颇为下流的词句,让人不忍直视,而暴君很乐意见皇后不好,两人一唱一和,好不精彩。
“你休想狡辩!我认得,我认得,这些通通是你的亲笔!你怎能——我该知道,我早该知道!和他一起下地狱去吧!”
李照乘徒劳地张了张嘴,突然脖颈痛了一下,视野突然斜过来,他本想伸手抱抱姜钰,可他的手好像没有动。
只过了几秒,李照乘的视线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