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移动?”林还有些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次林枝的话,“看来控制这里的妖族,花了不少精力,既提供了如此多的尚付血,还在工坊外建造了能移动的迷宫。”
“你见过王队长吗?我跟踪过他,发现他在这暗道中行走时,手上一直拿着一本册子,我猜那本册子里应该记载了破解这个移动迷宫的规则。”
林还的话,让林枝顿时回忆起王队长两次离开工坊时的动作,“对,王队长一定清楚这个暗道的移动规则,而且他身上有一样东西,是开启暗门的关键,我们只有打开暗门,才能将所有人都带出去。”
“既如此,那么明日我会在上工时闹事,若是管事无法解决,势必会引王队长前来,到时候就能擒住王队长,胁迫他带众人离开。”
“倒是个办法。”,林枝摸着下巴琢磨着,隔着一道暗门,林枝也不清楚林还那边的情况,只能大致推测与自己所在的织布工坊相差无几。但林枝想了许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大约是想到了什么,林枝问道,“你可有将这里的消息送回南山局?明日他们可会来帮我们?”
这个问题一出,林还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一样。
“所以,南山局中的同僚并不清楚我们在这里?”
“我当时急着追踪你的下落。何况,我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件小案子,应该不会耗费多少时间,没必要回南山局里禀告你...”
“别!你是对的,你要是回去禀告了山神,我被一群人族抓走了,我在南山局就真的没脸呆下去了。”想到南山局里的同僚一脸嘲笑地看着自己,林枝顿时垂头丧气起来,“如果没有南山局同僚的支援,那么尚付,就是控制此处的妖族,会不会破坏我们明日的行动?”
“尚付?不必在意。”,林还声音沉稳,“尚付一族中,目前已没有大妖存世,这背后的妖族不是问题。”
回忆起当初林还对战整个桑家村的实力,林还放心了不少。想起自己已经离开了工坊许久,担心时间不够,被管事发现导致行动失败,林枝匆匆忙忙地往回走,只给林还留下一句话,“我努力在你来之前,控制住我们那处的管事。”
待林枝回到织布工坊时,女管事仍旧保持着林枝离开前的动作。林枝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挪回床上。
还未到上工的时间,林枝躺在梆硬的木板上,望着头上的洞壁,思索着方才林还告诉她的信息。
“仔细想想,既然管事喝了尚付血,且每次上工前都要给工人们打粥,那么这粥里掺杂的东西,他们不可能猜不出来。但他们怎么就不害怕会变成这些工人那样,耗尽生机而死呢?”
林枝百思不得其解。
林枝还没将这个问题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了一声,“上工!”
女管事的声音不小,将躺在林枝身侧的两人吓醒,来娣和阿燕慌张地环顾四周,几个呼吸之后,两人才想起,自己被抓到了一个鬼地方。
阿燕顿时失了所有力气,神情麻木,双眼无神,“阿枝,如果你还能离开这里,能不能帮我向我爹娘带句话,就说女儿有了心上人,随他离开了定南城。”
来娣对阿燕的话,十分不赞成,一把拉起阿燕,“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知道你与你爹娘感情极好,你这样说多让他们伤心啊。”
“不这样说,难道让他们知道我死了吗?”,即便听到了来娣的指责,阿燕的眼睛也直直地望着织机,“我真的好累,我觉得我快撑不下去了。”
林枝撑起来娣与阿燕,拉着她们去取粥,声音极低,仅让两人听见,“为了你的爹娘,再撑一天吧,相信我。”
阿燕生硬地转过头看了林枝一眼,抿着唇,良久才点点头,低低地应了声,“好。”
来娣听到林枝的话,十分惊喜,悄声问道,“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林枝看着快到自己的队伍,没回答来娣的话,只是转过头,朝着来娣眨眨眼。
来娣不知道林枝为何会这样对自己说,但出去的希望,有总好过没有吧。来娣清楚自己没有能力逃出这里,林枝是她能找到的唯一依靠,来娣没有办法不去相信。
林枝依旧和其他人一样,喝完粥后便安静地坐到织机上,开始织布。
女管事通常只有刚上工时,才会离开她那张躺椅。林枝安静地等着,织布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乖巧地不像是下一秒就会暴起反抗。
就当女管事走到林枝身侧时,林枝抓起身旁放着的木梭就向女管事掷去。
女管事没想到林枝忽然朝他发难,躲闪不及,脑袋被那木梭狠狠地打了一下,站立不稳,向后摔去。
见一击即中,林枝飞快地起身,正打算上前制住女管事。
女管事就已一个打滚,顺势起身,抽出身侧的短鞭。
捂着额头,感受到鲜血从指间流出,女管事侧着头看向林枝,语气阴狠,威胁道,“好哇,竟然敢反抗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齐望向林枝。来娣似乎猜到了什么,抓起两个木梭紧紧地握在手中。
林枝侧着头,像是没有被威胁到似的,脸上不见一丝惧意,朝女管事问道,“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便发现了你守着我们这么多天,却不用休息。你知道你吃了什么吗?”
林枝的话,顿时让安静的工坊内响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才来了这工坊几日,少女们的精神尚未变得光滑而麻木,也未被这里的规矩规训得如同一个傀儡,听到林枝的话后,便开始拉着坐在身边的其他少女窃窃私语。
额间的血还在缓缓地往下流,女管事心中的怒气逐渐积攒,“你们这群贱奴,我和你们可不一样,你们喝的不过是最低等的药,我喝的是可是最好的药,不会像你们一样变得如此丑陋。”
女管事透过林枝的身影看向她身后的十几个女工,往日的女工们见到她都是佝偻着腰,低垂着头,毕恭毕敬地不敢有丝毫反抗,没想到林枝的反抗,竟然让她们都开始挺直起腰杆看向自己。
女管事感觉额头上的伤口疼得快要让自己的脑袋炸开,只能更加用力地捂着头,没有力气再去管林枝身后那些女工。女管事想着,只要先将林枝处理了,没有了林枝,再恐吓恐吓那些女工,以那些女工们的性子,还不是任由她搓圆捏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