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了声,刚同样挥手应了句“好”,就见车窗上升,少女的身影被车膜挡的严严实实——
车内。
青年面无表情的回头对上险些被夹到下巴的少女。
荣雪不满的说道:“你差点夹到我,会毁容的。”
邵瑞轻嗤声,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道:“好心怕你吹感冒,不领情也不至于倒打一耙吧。”
荣雪睫毛颤颤,想反驳的话就在嘴边,可迟钝的大脑反应慢了半拍。
邵瑞见她不愿意说话,周围气压又冷了不少。
邵然星秉持着“坐车时候不要惹司机不开心”的原则,先一步说道: “给我们放前边就行,不用调头了。”
邵瑞不置可否的扫了眼她,车子再次启动。
邵然星为了避免过于尴尬,开口问道:“小哥,一直带口罩不闷么?”
“......还好。”
“我听他们说,滑的不错的人都差不多认识的,你认识叫邵瑞的人么?”
“......”
“小哥?”
邵瑞不动声色的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邵然星,他不是什么爱说谎的人,一开始的本意也只是想着躲着点她,谁能想到这些天会和她们有这么多交集。
既然躲不掉,不如索性就承认了——
于是他深呼吸,那句“姐我就是邵瑞”呼之欲出。
可惜他还没开口,就见后座的少女脑袋一点,双眸明亮,指着即将到的酒店门口惊喜道:“邵然星!卖糖葫芦的!”
邵然星白眼都懒得给她:“大半夜谁给你卖糖葫芦,人家酒店门口的雪人插两根胡萝卜都能被你认错,馋疯了?”
荣雪揉揉眼睛,定睛一看还真是。
“可我想吃糖葫芦。”
“我看你像糖葫芦。”
等车停靠,邵然星道谢后拽着她就往酒店里走,没再给车上青年一个背影,也自然没再注意到邵瑞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
翌日。
中午阳光最盛,荣雪站在完全看不出面条雪的的雪面上,双目无神的看着白桥:“桥桥,你师父他们呢?”
“说是头疼,不出来了。”
“那我们为什么要出来?”
“诶?”白桥愣了下,“我看你昨天就喝了几杯,以为你没什么事就叫你来练了。我天——你要是不舒服可不能上雪,刚电话里你怎么不拒绝我啊。”
荣雪:“......”
因为她觉得自己可以挣扎下。
因为她想来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也不舒服。
荣雪默默的抬头看了眼稀碎的雪道,又看了眼同样去喝酒但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的白桥,连迟疑都没有,迅速的做出了选择:“你上吧,我在下边自己玩会儿,今真天滑不动了。”
“行,你可以在下边找个有点坡度的地方试试单脚滑行。”白桥想着昨天她不在荣雪就挂网的情形,又多交代了两句,“别在雪道中间逗留,尽量贴边滑行,不行就给我打电话,别自己硬来啊。”
“放心放心。”
目送白桥上了缆车后,荣雪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提起精神。
单脚滑行是一只脚穿上滑雪板,另一只脚不穿踩在雪板上尝试滑行的方法。
算是种更方便提升平衡能力,也更能给人心理暗示保证安全的练习方式。很多雪场下缆车是有单脚滑行的要求的,好在他们这边倒是没什么要求。
她弯下身,刚尝试一只脚穿上雪板,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固定在了原地。
什么单脚会让你更熟悉滑雪板,什么单脚会让人更有安全感——全是白扯。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瘸了一条腿,而另一条好腿随时有因为过于发酸而瘸下去的风险。
这怎么比推坡还废腿啊。
荣雪掏出手机,看着白桥发给她的教学视频,一步一步确定自己的姿态,每一次板头朝向山下的时候都会带着她重心不稳的摔到。
重复的动作做了一遍又一遍。
摔倒再爬起来,爬起来再摔倒。
周而复始。
虽然很枯燥,但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每一次滑出去的距离都在逐步增加,每一分进步都足以让她雀跃。
荣雪掏出手机,正准备录段视频晚上发给白桥她们看的时候,就见陌生的号码先拨了进来。
莫名其妙的挂断后,对方锲而不舍的打来。
蹙眉接通电话,她不耐烦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对面青年抢先一步道:“白桥摔了,你要过来看下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