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注定是不安分的。
隔天早晨纪念慈迷迷糊糊醒来,却感觉下面不太舒服。
紧贴肌肤的布料上是无法忽视的粘腻感。
顷刻间,一阵小旋风从卧室冲进了狭小的厕所。
她迅速脱下贴身衣物,甩进洁白的洗漱槽内,打开水龙头的开关。
纪念慈用双手撑住洗漱台的两边,肩膀被高高撑起,而她的脑袋低垂,像极了躲避灾祸的鸵鸟。
血液循环增快,整张脸几乎没有不烫手可以落下指尖的位置。
耳边传来水流触碰到大理石石壁发出的抗议,又密又急,无比刺耳且嘈杂。
一切都棘手极了。
可尽管如此这也无法驱赶她脑内不断滚动播放的内容。
她,和江隐。
她们一路嬉笑、打闹,直至拥住彼此,倒入腥松的草地,滚落至鲜花们的中央。
花团锦簇的花朵被折弯了腰,俩人却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肌肤紧贴,紧扣对方平日里用于握笔的手,直到被汗水浸湿。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江隐手中的茧在自己的掌心间磨蹭,优雅地跳着华尔兹。
冰凉却柔软的唇瓣散落于各处,是脸颊亦或是颈间,几乎每一次,都落入了她的心底。
一切都是那样真实,那样的……让人无法言喻。
纪念慈像是痛恨极了手中的物品,于是狠命揉搓手中的贴身衣物。
一次展开,又交叠揉搓,再一次展开,混做一团,揉搓。
可这心,偏要一个劲的唱反调,越是让它安静,它越偏要闹腾,像是住进了一只活泼的过了头的兔子。
她怎么能做那样的梦!
女孩不禁斥责自己。
可是……
手里的动作逐渐放缓。
“纪念慈?”
纪念慈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的一激灵。
"那个……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原本缓慢运动的双手在此刻再次变得急切。
思绪再一次纠结成一团,变得杂乱不堪。
“我那个……早餐放桌子上了,你记得吃。”
“好!”嘴巴是如此干净利落地回应,可行动却十分狡诈地反了悔。
她拧干湿答答的布料就将皱巴巴的它丢到洗脸盆,转身脱去上衣,踏入淋浴间。
热水从莲蓬的小孔洞中喷涌而出,升腾起来的水蒸汽占领玻璃门,掩盖住内里人的身躯。
纪念慈紧闭双眼,任由水流从头淋到脚,再一致滑向排水沟。
原本希望水流能够彻底抹除那一朵盛开于春季的花卉,可惜,事与愿违。
水蒸气将人熏得醉醺醺的,不像是在洗澡,反倒像是饮下了一杯美酒。
她睁开眼,手伸向常用的沐浴露瓶。
可到了跟前她又将手调转了方向,最终取下江隐在超市里领到的免费香皂。
纪念慈拿起它,放置于鼻底,贪婪地闻嗅。
这是江隐的颈间处散发出来的味道。
淡淡的皂香,不参杂任何的花、果以及奶腥,有且仅有干净的皂香。
但你要贴得近,至少,要靠住她的肩头。
或者,紧贴她的胴体……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钻入水柱中,流水拍打身躯,试图让自己归于平静。
纪念慈叹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