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跃疯狂点头:“去去去!”
出了教室,高亦才敢问时跃:“上节课无聊坏了吧?”
高亦对于时跃报以极大的同情,和时跃做了两个月的同桌,高亦已经知道他时哥十分钟不说话就能把自己憋疯,他已经猜到没人说话的时跃,会是一个多么精神不振的状态。
时跃一心想着去超市买辣条,根本没听清高亦说了什么,他状况外地问了一句:“啊?”
高亦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会不会太无聊?或者你要不要去请老安收回成命?”
时跃摇摇头:“还好吧,不无聊,我已经和骆榆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相信我们日后一定会无话不谈。”
哦,已经憋疯了。高亦了然。
时跃在超市买了一包五毛钱的辣条还买了一包手指饼干就回了教室。
时跃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高亦也蹲在时跃面前,两人快乐地分享零食。
本着吃了我的零食,就是我的朋友的原则,时跃问了骆榆一句:“吃不吃辣条?”
骆榆没有回答,时跃想到骆榆也许不吃辣,就往骆榆手里塞了个手指饼干。
高亦也有样学样,给骆榆手里塞了个独立包装的棉花糖,塞完还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就拜托你照顾时跃这个话唠了!”
他严肃地像是进行了一场同桌交接仪式。
骆榆:???
骆榆想,也许智障是会传染。
手上的零食,骆榆没有吃,也没有扔掉,他只是呆呆的注视着。
时跃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得到骆榆的反应,他觉得,一定是他和骆榆的沟通方式出了问题。
一定是自己没有诚意!时跃确信!
他决定今晚回去以后就去学手语,誓要让骆榆感觉到自己满满的诚意!
这个课间后就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了,时跃依旧在骆榆耳边叽叽喳喳,骆榆看起来也和平时一眼无悲无喜,但不一样的是,今天骆榆手里攥着两个零食。
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两个零食,他不会处理这种强硬的、不含同情的好意。
入秋的傍晚已经不太热了,窗外的小鸟在叽叽喳喳的乱叫,风吹来了一片金黄的银杏叶,落在骆榆的桌上。
骆榆坐在窗边,他顺着这篇落叶飘进来的方向往窗外望去。那颗树上的叶子大多数都还在享受秋天,落下的叶子只是寥寥几片,但他桌上的这片叶子已经完全黄了,边缘甚至有点枯了,就像是被秋天提前淘汰。
骆榆将手上的零食放在了那片树叶上。
下课铃响了。
时跃背起书包正打算冲出教室,余光就看见了旁边岿然不动的骆榆。
时跃回想了一下,就发现骆榆从来都是默默地最后一个出门。
他想象中的骆榆: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所有人走完,再慢慢出门,他不知道骆榆是怎样坐着轮椅下楼,但想来不会很顺利,终于下了楼到了校门口,却发现门口的小摊都基本上已经收掉了。
时跃:一整个怜爱住了。
高亦照例来与时跃一起回家,他们俩住的虽然不算近,但在一条街上。
时跃悄悄看了眼骆榆,发现骆榆没有任何动作的打算,想了想发现今天没有作业,不用带什么东西回家,于是时跃趁骆榆不备一把背起骆榆。
时跃和高亦对视一眼,高亦立马懂了时跃的意思,搬起骆榆的轮椅就跟着时跃往楼下冲。
骆榆:???
骆榆在时跃背上思考人生,想着他到底是哪里给了时跃一种可以随意玩弄他的错觉。
时跃将骆榆又重新放在了轮椅上。
高亦面色红扑扑地叫了一声:“刺激!时跃,我们这算不算把人拐了?你要把他拐回你家还是我家?”
时跃:“我不叫时跃,我今天叫护花使者。”
时跃又面向骆榆诚恳地向他道歉:“对不起今天把你拐了…不是,对不起把你搬下了楼,我只是,想请你吃糖葫芦又怕收摊……”
骆榆面无表情地看了时跃一眼,操纵着轮椅自己往学校门口移动。
却不想轮椅却在身后被人接手,骆榆忽然开始以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速度奔跑。
虽然不是他的腿在跑。
脸边呼啸而过的风将时跃的声音带的有些远,但时跃声音很大,他的话依旧能清晰地传进骆榆耳中。
“对不起…但是去晚了糖葫芦就排不上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