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榆收回自己的瓶子,轻轻喝了一口。
喝完奶后,三人就开始了结义仪式。
时跃率先开口:“高二一班时跃,自愿与骆榆高亦结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零食同享,有难同当,有话同说。”
高亦紧随其后:“我也一样。”
两人将目光投向骆榆。
骆榆在视线的压力下不得不点头。
高亦深情凝视时跃:“大哥~”
时跃执手相看泪眼:“二弟~”
两人又看向骆榆,深情款款:“三弟!”
骆榆并不想点头,但被两双眼睛盯着,他只好屈辱地认下三弟这个身份。
吃完饭后,三人就回了教室午休。
时跃像平时一样趴在桌子上睡觉,时跃睡觉的时候是安静的,醒着的时跃脸上大多数时候都带着笑,但睡着的时候,眉毛确是不自觉的皱着。
骆榆并没有睡觉。他只是和平时一样,盯着不存在的虚空出神。
只是和平时也有些不一样,现在的骆榆在思考,究竟是哪一步不对,他怎么会突然有了两个歃奶为盟的兄弟。
初秋的午后依然是燥热的,老旧的风扇在头顶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偶尔从窗外吹来一阵温和的风,缓解长久的燥热。
无精打采的上完下午的前两节课后,也许是学校考虑到周五的下午没什么人有精力学习了,于是大方地安排了一节美术课,来陶冶学生的情操。
老师讲完课本上的知识点后,就将后半节课交给了同学自由发挥,只要求最后交上来一幅画。
一个一直看不惯骆榆的同学画了一只没有腿的乌鸦,还将它恶意展示到骆榆的面前。
骆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从小到大,同情的目光骆榆见过很多,但这样的恶意骆榆见的也不少。
小孩子的恶意往往来的莫名其妙和激烈,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人学会了礼义廉耻,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恶意,表达恶意也只会用这种不痛不痒的嘲讽,在骆榆的心中根本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也从来不会有人关注这不大不小的波澜。
但注意到这边的时跃忍不了了,被阴阳怪气的是他刚认的小弟,他能让小弟受这委屈?
他指着那位同学的画就开始凶他。
“你不要拿你那拙略的画工丢人现眼,请对自己有点自知之明,只会画乌鸦就不要把自己的画当作旷世神作到处炫耀,这样只会凸显你还没有进化完整的大脑,也许你应该吃点甘油。”
那同学也梗着脖子冲时跃喊:“我画的是骆榆,跟你有什么关系?”
时跃的战斗力很强:“眼睛不会用的话你可以捐掉,骆榆是一个完整的人,不管怎样,他在我心里永远完整,倒是你,你才是乌鸦,你这个没有礼义廉耻的秃毛鸡!”
时跃骂完还有些不解气,低下头在纸上画了一只秃毛鸡,又花了一只狮子,画里的狮子还生气地踢了秃毛鸡一脚。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那同学又低头画了一只五彩的鸟,将狮子的毛都抓掉了。
狮子也不甘示弱回敬,将鸟捉住按在脚下拔光了五彩鸟的羽毛,五颜六色的羽毛掉了满地,五彩鸟变成了真正的秃毛鸡。
班里其他同学也听到了时跃刚刚的话。
他们虽然与骆榆不熟,但也不能容忍这样欺负残疾同学的事,也纷纷抓起笔投入战场。
那同学一人难敌四十手,最终秃毛鸡凄惨落败。
下课前,老师便收上了一沓百兽大战秃毛鸡的图画。
时跃偏头去看骆榆画了什么,就看见骆榆的纸上画了只没有腿的乌鸦。
时跃生气:我那么辛苦为你而战不是为了让你自怨自艾的!
他刚要说话,就看见乌鸦的旁边,似乎有个小狮子的轮廓,只不过不知为何被涂抹掉了。
时跃更生气了。
画都画了为什么要涂掉?
时跃生气地抓起笔,探过身在骆榆的纸上画下一只大狮子的轮廓,狮子将乌鸦抓在手里,质问:【你为什么要把我涂掉?】
骆榆在纸上替乌鸦言语:【抱歉。】
狮子满意了,狮子在纸上写下:【好吧,我原谅你了,我们是朋友了,我是森林之王,我会保护你的。】
时跃乐不可支地趴在桌上大笑,将那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帮骆榆交上去。
骆榆看着时跃的背影。
不是狮子,是笨蛋小狗。他心想。
时跃回过头便看见骆榆的嘴角抿了一下,似是一闪而逝的笑。
酣畅淋漓的一场战斗之后迎来了周五的最后一节课。
是老安的语文课。
见同学们玩得挺起劲,安洋干脆给大家放了个电影。只是要求看完之后写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观后感。
放学了。
时跃推骆榆照例飞奔而去门外的小摊。
这次的目标是卖炸串的阿姨。
分别前,时跃还没有忘记他今天早上的目标,他诚挚地邀请骆榆:“今晚来我家玩吗?”
骆榆不出意外地拒绝了。
时跃又体贴的将时间改到了周六下午。
三人在小摊前分道扬镳,时跃在背后叮嘱骆榆:“我家住在林间大道森林有朵花小区六号楼901,你千万不要忘记呀!
三人最终愉快的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