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歌阑立即抓起合金铁棍挡在身前。
钢铁般的巨钳袭来,手里的铁棍多了几个疙瘩。
小北反应比他慢一步,但也熟练地把铁棍卡进开合的钳子之间,防止不小心被夹住,十二跟他一起。
两人撑起这只半人高的巨钳,接下来的工作就和之前没多大区别,卸钳,捆绑,装进渔网。
一连处理四只,三人放下活计,找了块大石头,围着休息。
遥歌阑岔开结实的长腿坐下,检查铁棍上的坑坑洼洼。
“这钳子真硬啊,”他不由赞叹,“完全可以拿来做武器了。”
小北盯着一旁扔下的钳子壳,两排尖刺跟狼牙棒似的,也是眼馋,“要不带回去?”
“太腥了,又难洗!给你你要不要?”
“那我不要。”
几个人玩笑后,又抓了三只,骑上轰鸣的摩托车返回小镇。
遥歌阑清洗完今天的收获,嗅到身上的泥腥味,臭臭的,决定换身衣服再去接放学的妹妹。
妹妹现在在读二年级下册,上下学的路早就走熟了。
但地下城不安全,长了心的家长都不会让孩子独自回家。
公立学校建在小镇西北方向,人造太阳光线最强烈的角度,这样孩子们读书时就能感受到“白天”的氛围。
实际上,人造太阳的白天全靠钟楼表盘上那三根巨大的针头指明。
“铛——”
遥歌阑从钟楼下方走过,浓郁的苔草味扑鼻而来,他抬头望了一眼。
有个小孩在上面玩耍,拿手拍钟。
吊钟发出的震动声并不强烈,只有周围几个人抬头。
“铛——”
钟楼底下有个小门,从小门进去,登上长长的旋转楼梯,一直往上走,就能到达顶端的黄铜吊钟下方。
吊钟原本是做警钟使用的,但地下城已经很多没有过虫潮,吊钟也废弃了,表面长满绿锈。
偶尔会有调皮的孩子跑上去,但不多。
毕竟钟楼没有防护网,很危险,学校从来三令五申不许小孩去。
“铛——”
头顶传来小男孩的笑声。
“玩什么不好,玩警钟!”
小镇的警卫匆匆赶来,摘下帽子,朝钟楼上呵斥,等小孩下来后,劈头盖脸一顿骂。
“那是给你玩的吗?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你付得起责?”
“以后要再让我看到你上钟楼,我就叫你家人打你屁.股!”
夜晚遥歌阑睡得很早,半梦半醒见听到外面有人吵闹,揉着眼睛下楼。
遥永慎在客厅里呆坐。
四十多岁的男人没有熬夜的习惯,现在不睡很反常。
“地震了?”
遥永慎听到他的声音,掩饰般抓起桌上的报纸,随后反应过来,朝他点头。
“不严重,你回去睡觉。”
遥歌阑怀疑他是听到自己不想参加考核所以睡不着了,但他没点明。
没夏妗打圆场,他俩单独聊,百分之百会吵起来。
他爸也就听老婆的话了。
遥歌阑也不是不敢吵,主要凌晨已过,今天是遥永慎的生日,没必要赶今天气他。
第二天早上,一切如常。
中午,遥歌阑去外面捕猎时,夏妗正在厨房里准备晚上的生日大餐。
最近附近几个沼泽里的大家伙都被翻过了,他们今天要去远一点的地方抓泥虫,距离小镇得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休息期间,十二抱怨:“今天的沼泽地好像格外臭。”
小北笑话他:“你能闻出来?”
“我怎么就闻不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毕竟你还在你们家后厨帮忙呢。”
十二嘴一撇:“就算是饭馆后厨也没有这么大的臭味!”
“那就是你把臭泥巴吃进嘴里了。”
嬉闹间,一盏人造太阳忽然熄灭。
遥歌阑仰头,远处钟楼上,一个健壮的人影拿着锤子奋力击打吊钟。
随后他才听到急促而沉重的古老钟声。
“铛——”
小北惊叫:“怎么回事?”
视野内没看到任何不该存在的东西,然而整个小镇却因一盏灯的熄灭而半身隐没在灰暗中。
就像漫步在深海,眼前出现巨大的鮟鱇鱼,小镇只是它额头前的荧光在海水中折射出来的幻觉。
“小镇里肯定是出事了,得赶快回去。”
遥歌阑凝视那片黑暗,把手里的工具收起来,快速回到摩托车旁边收拾好衣服。
小北和十二也不耽搁,赶紧跟上。
沼泽地里一阵翻涌,大片大片的黑泥被从地下翻上来,伴随着恶臭和巨.物在水中游动,尾巴拍水的动静。
遥歌阑心里慌,来不及顾及身后,开启摩托车朝小镇驶去。
身后是大片的黑暗,如同深不见底的潮水,摩托车的轰鸣声渐渐被嘈杂的“嗡嗡”声淹没,小北坐在最后,不敢回头,扯着嗓子喊:“哥,你骑快点儿,我害怕——!”
遥歌阑回:“已经很快了!”
然而虫潮比他们更快,将他们包裹在漆黑无光的世界里,周围全是恐怖的嗡鸣,遥歌阑打开车灯,依旧看不见前路。
在如此狭窄的视野下本该没法继续开车,但遥歌阑还不想就此放弃,他放慢了速度,这时候眼前的一切慢慢变得清晰了,包围他们的是变异胡蜂,每个都有人小臂长度。
小北脸顿时绿了,胡蜂是有毒的,被变异胡蜂蛰了会肿很大一片,多蛰几下说不定会死。
他立即抓起插在后座的铁棍,不忘递给十二一支,让他抓好,万一有虫子贴上来,也不至于赤手空拳无可抵挡。
十二被遥歌阑和小北夹在中间,紧紧抓着铁棍,本能寻求最安全的地方,把头一缩,靠在遥歌阑结实的背上。
他想起科学课上的知识,变异胡蜂喜食植物,除非受到攻击,一般不会对动物出手,但受不得血腥味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