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宴洲一手扶着岁年的肩膀,一手接过邵锐斌手中的红酒。
与其说是接过,不如说是强行夺过,只不过这个动作被凌宴洲做来,自然还是充满了优雅矜持的贵气。
“他今天身体不舒服,不宜饮酒,我替他喝了吧。”
凌宴洲微微抬头,将那杯酒轻松地一饮而尽,“不知道我的面子够不够?”
邵锐斌苦笑着摇摇头,“凌总这都先斩后奏了,我能说什么。”
邵锐斌走后,凌宴洲把空杯子递给一边的侍者,这才空出一只手,慢慢抚着岁年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他已经走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一切有我。”
不知过了多久,岁年才从那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猛得抽了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汲取着外面的空气,像是一条窒息许久后骤然恢复呼吸的鱼。
凌宴洲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后背,眉头却慢慢皱起……之前岁年好像也有过这样的表现,看着像是应激?
不知过了多久,岁年才渐渐平静下来,他身体没什么力气,只能倚靠在沙发背上。
“……这个宴会,要办很久吗?”
来之前,凌柏言并没有和岁年说起过关于宴会的任何事。他不知道宴会要进行到几点,也不知道自己跟着凌柏言到底要见什么人,就这样满怀信任地过来了。
“累了吗?我送你回去。”凌宴洲说道。
岁年看着仍被人群簇拥着的凌柏言,轻轻摇了摇头。他现在提出回去,一定会破坏凌柏言的兴致。
凌宴洲看出了他的所思所想,颇感无奈,“那我去给你拿点热饮和吃的。”
这个酒店凌宴洲有参股,今天又有这么多重要的人前来,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胆大妄为到直接动手。
他端着东西往回走的路上,有人匆匆赶来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凌宴洲脸色一变,转头看到岁年还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这才松了口气。
“陆知煜居然敢这样嚣张。也对,困兽犹斗、鱼死网破。人到了绝境,总是会赌一把。不过,我绝不会让他碰岁年……”
他转头吩咐那人“不要声张”,便佯若无事地回到了岁年边上。
远处,邵锐斌在人群的遮挡下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嘲讽,“陆知煜这条毒蛇怎么在这时犯了糊涂,还想将人绑了一起带走。”
“幸好我自己也有准备……要毁掉凌宴洲和凌柏言,当然有无数种方式,绑个人算什么,当然是要让他们身败名裂、痛不欲生。”
“只可惜了那个小美人,夹在两人中间估计难做人。不过也没办法,凌柏言狠,凌宴洲更狠,根本没给我们留退路。现在只能牺牲掉他做个撬动凌氏的趁手工具了。”
……
宴会大厅喧嚣,岁年和凌宴洲却在角落躲清静。
但岁年勉强吃了些东西,精神却没有变好。没一会儿,他的身子摇晃了几下,难以支撑地用手支住自己的额头,急促地喘息起来。
“热……”
见他身子软倒,凌宴洲赶紧扶住他,心里也是一惊。岁年这表现,不会是中招了吧。
他环顾一圈,见其他人都未表现出异常,便确定了这就是针对岁年而来的。
明明已经防住了一次,却没想到有人居然还在吃食里的加腌臢东西。
看到附近有人好像快注意到了这边,凌宴洲赶紧将岁年扶起来往外走。
似曾相识的感觉……
岁年的双颊被热浪蒸得像通红,仿佛熟透的娇美果实。原本澄静的双眸被蒙上了一层雾气,朦朦胧胧地让他看不清路。
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来稳住自己,但双手却绵软无力,只能倚靠在身侧的人身上。
终于拐到了无人的地方,凌宴洲拖着岁年的膝弯将人直接抱起,加快了脚步。
“嗯……热,难受。”
岁年半阖着眼,因为受力而稍稍偏着头,唇中灼热的呼吸每一口都精确无误地打在凌宴洲的脖子上。
这一点火星像是要将凌宴洲也连带着引燃。他皱着眉,单手抱着岁年,另一只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以现在的情况,岁年恐怕根本撑不到坐车回去。
因为凌宴洲有参股,这个酒店也保留了一间他的专属套房,以便他随时来住。
凌宴洲想了想,脚步一转,改变了方向,进了上楼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