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照后,岁年才小声抱怨。
“这人来人往的……”
凌柏言的心情好极了,搂着岁年闷笑,“我亲我法定的老婆有什么问题,谁敢有意见?”
这话确实没毛病。
岁年不再反驳,但露在外面的耳尖却已经悄悄红透了。
回到家后,凌柏言拿着结婚证和照片进了书房。
他先把两本小本子郑重地放进抽屉里,然后坐在椅子上,盯着那张宣誓台上的纪念留影看了好一会。
上辈子的这个时间点,岁年已经消失不见。他心急如焚,发了疯似的跑遍全世界,只要是能想到岁年可能去的地方,他都找了个遍,却连岁年的影子都没见着。
岁年能去哪呢?
他没有家人,好像也没什么社交圈,身边只有他一人。
或许……或许岁年只是婚前紧张,找个地方躲起来了。他再等等,人就会自己回来了。
直到那个倾注了他与公司上下无数心血的项目的破产,彻底粉碎了凌柏言的幻想。
他们的对手,陆知煜,像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预测到了他们的每一步。
很显然,项目文件泄露了。而泄露文件的最大嫌疑人……正是失踪的岁年。
凌柏言看着相片里拿着红本子、姿势亲密的两人,脸上的神色似悲似喜。
但不管怎样,前世他与岁年没能走到领证这一步,而现在他们却已经做到了。至少这证明,一切都能改变。
他把相片放进桌上的相框里,替换掉了原来的那张照片。
……
凌柏言走到厨房,看到岁年正在流理台上切着一段藕,旁边还放着一大块排骨。
为了防止身上的米白色毛衣弄脏,他系了一条hello kitty围裙,身后的两根系带勾勒出窄窄的腰。
岁年微微躬身,戴着戒指的手指细白修长,摁在那截圆藕上。虽然他切得很慢,但落下的刀光总是让凌柏言有些心惊胆战的。
“在切藕片?”
“嗯。想煲个莲藕排骨汤喝。”
“还是我来吧。”凌柏言颇为自然地从岁年手中接过刀。
岁年没有逞强,将位子让给了他。就这一会的功夫,他的额上已经出了层薄汗。
刚才他本来是想先把排骨剁成块过一下水的,但刚刚病愈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进行剁排骨那么剧烈的活动。
后面的藕段虽然相对好切,但切了一会,他的右臂也开始酸胀。
感觉自己越来越没用……岁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再看了一眼男人利落的背影。
离开了柏言,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凌柏言动作熟练地将食材处理了,回头看到岁年呆呆地立在那里。
“待会煮起来油烟大,你前阵子发烧,还是尽量别闻,先出去等我吧。”
“……好。”岁年有些落寞地应了一声。
凌柏言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忽然一展手臂,做出拥抱的姿势。
“?”
岁年不明所以,不过确实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我们贤惠的年年还不快给我系围裙。”
看凌柏言表现出少有的幼稚,岁年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将围裙从身上解下,微微抬手,“低头。”
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顺从地跟着指令低下了头,如同自愿进入绳圈的猛兽,任由岁年将围裙的挂脖套到脖子上。
将手绕到后面帮凌柏言系带子的时候,岁年感觉腰间一紧,会发现自己反被凌柏言抱住了。
“柏言。”他无奈。
“既然年年把我套住了,就不许随便跑掉了。”
岁年只以为他在说领证的事,不由失笑,“我能去哪?”
凌柏言不说话,只是埋下头亲了亲他颈侧。
……
今天岁年心情好,连带着胃口也好了不少,吃了一小碗米饭后,还喝了碗热乎乎的莲藕排骨汤。热汤让他的身体暖起来,连带着脸上都多了几分血色。
暖黄色的灯光下,两人在餐桌上相对而坐。
在这样的氛围下,凌柏言觉得积压在自己心里两世的厚重阴霾都好像能轻易散去。
他忽然想到前世规划好但没能实现的蜜月旅行,心中一动,“年年,婚礼结束后,你想去外面玩一段时间吗?前阵子工作忙,一直没能好好陪你。”
“好呀。”
岁年的眉眼弯起,眼尾轻扬,一口答应了下来。
“婚礼结束后,我有东西想给你,也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他凝望着对面那个一直以来都在给他安全感的男人。有些事…….迟早是要坦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