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新看到玻璃门的那一刻他直接懵在了原地,没想到晚上可见白天看不到的非法营业场所藏在了爬山虎丛下的砖墙之后,是爬山虎将门挡住了,所以他没能发现入口。
胡书曾拿起倒下来的砖块一块一块砸向了玻璃门,毫不犹豫地将玻璃门砸碎走了进去,杨新慌张地跟上去:“老大,你手在抖,在流血,你不处理一下吗?刚刚肯定还有砖头碎渣和玻璃碎渣黏在伤口上,很容易感染的。我们打架都没这么不要命啊……”
胡书曾看了一眼杨新,没说话,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打给了段局:“有重要发现,派一队人过来,丰沅安置区西门,从十五栋进来……带个药箱过来,有点情况,这儿的地形比较复杂,像迷宫一样不好走,我会派人在门口接应你们。”然后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搭在了杨新的手铐上:“你去安置区西门门口等着警局的人来,然后你带他们到这儿来。”
杨新:“老大,你不怕我跑吗?”
胡书曾:“你不会跑的,我相信你。所以你不要辜负我。”
杨新用力点点头,然后跑开了。
胡书曾踩着碎玻璃渣子往里面走,本来光线就不好,没走几步,光照就更暗了。
客厅很小,进去之后正面对着就有两扇门,门现在是关着的,胡书曾抽出手枪交叠在手腕处,抵在的门把手上面,然后轻轻转动了门把手。
门发出了沉重的年久失修的吱呀声,房间里面的陈设非常简单,胡书曾拿出手机打开了前置手电筒查看房间四周,只有一张床,一套沙发。
头顶是铁丝吊着的裸灯泡,但是灯泡已经被砸碎了,里面的钨丝也是断了的。
胡书曾从这个房间退出来,进入了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则拥挤很多,堆满了杂物,还零散丢弃着一些女士内衣内裤。
客厅侧面门通往楼道,铁架楼梯就和一楼两间房间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不是简易普通的楼梯,而是具有精美铁艺的架子楼梯,上面只是沉积了灰,但没有任何锈迹,张扬着一些华美昂贵的科技感。
走上楼梯之后,胡书曾进入了更加昏暗的视野,楼上铺着是几乎反光的全瓷地砖,墙面贴了镜子,让空间显得更加澄澈宽大,胡书曾感觉自己进入了一家营业状况良好的高档KTV。
门都没有上锁,胡书曾挨个查探了一番,有了意外的收获——他在其中一间包厢里面摸到了一个八音盒。
一个很常见的八音盒,发条还能转动,还能发出声音。
如果没有八音盒,这里真的很像一个人去楼空的据点,可是这个八音盒诡异地放在这里,让胡书曾感觉很不爽。
将八音盒放下,胡书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摸黑掏出手机来,可是这时,原本已经停止响声的八音盒再一次发出了声音,胡书曾条件反射地将手机手电筒光照向八音盒,枪口对准了那儿。
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八音盒继续响着,响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他很明确知道这儿不会有人在,这里没有更多的气息,只是他没办法第一时间解开八音盒凭空开始演奏的谜题,这让胡书曾还是感到了一丝紧张。
这个谜题解不开,他会一直不安,于是仔仔细细地将这个房间找了个遍,发现了他坐着的那个沙发底下发现了一个刀片,然后一小卷带自动收缩的鱼线。
唬人的把戏,但却是挺巧妙的。
胡书曾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一声。
大约十几分钟后,他接到了白杨的电话。
“你人呢?”
胡书曾:“我在一个未命名的旧址里。”
“你派的人呢?我们已经到了。”
胡书曾闻言微微蹙眉,说实话他让杨新独自去西门接增援的时候心里是有点忐忑的,他确实怕杨新跑了,但是他想赌一把,赌杨新是真的想要改邪归正,但是现在似乎遇到了不好的结果……
胡书曾拿起八音盒往外走,现在没有人手了,只能他自己去接白杨,没有别的路能绕到二十五的背阴面,胡书曾只能原路返回,但是他刚刚返回巷子口,就看见了一个瘫在地上的人,衣服和杨新今天穿的一模一样,那个人面朝地上扭曲地躺在那里,被手铐束缚住的双手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被翻到了他的颈后。
那就是杨新!
杨新竟然死了!
胡书曾脑子嗡嗡的,他俯下身子去察看,杨新被人从正面一刀割开了喉管,体表还是热的,温热的血还在汩汩往外流。
只是胡书曾递给他的衣服不见了。
他们被人跟踪了,太诡异了,胡书曾竟然对自己刚刚那一段路被跟踪毫无察觉!他加快了脚步逃离了这里,必须最快速度得到新的增援,一路上胡书曾在往回走,也在一边观察路上所有人,他企图在那些人里找到跟踪他们并杀死杨新的凶手。
但是没有,没有!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像是看不见的幽灵一样!
胡书曾走出了迷宫,白杨和一些人在门口等着,西门附近围了好多人,因为警车停在了西门口,所以围观群众集体吃瓜安置区里面发生了啥事。
白杨看到了胡书曾的手臂:“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然后拽着胡书曾的手臂安排了人员给他进行简易包扎。
胡书曾声音沙沙的:“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我害死了一个人。”
白杨拎了一小队人马跟着自己和胡书曾再次赶往了那个偏僻的地方。
杨新的尸体寂寥地栽在那儿,胡书曾眉头蹙得更深了。
“那个人说不定就是住在这儿的人,他没有逃离这里,他藏在了更加隐蔽的地方,缩回了他的窝里。”胡书曾说道。
处理好了杨新的尸体,严飞来留下保护现场,胡书曾带着白杨进入巷子里去,胡书曾和白杨分享了一下他从杨新那里得到的消息,他们一致判断这儿应该就是曾经一个据点。至少和蛇哥是有关联的。
白杨看着满墙的爬山虎愣了神,胡书曾看到他那样,感慨了一句:“我们果然还是有些默契在的,我们想到了同一件事。”
白杨:“这次我来。”
于是胡书曾站在了墙下,让白杨踩着他的肩膀,通过攀爬爬山虎并不坚实的藤蔓抵达了墙顶。
“那边有什么?”胡书曾问。
白杨看到了一个操场。
安置区挨着一所小学,墙那头就是小学的操场,操场四周安置了护栏围网,爬山虎矮墙和围网之间距离太窄,容不下人能通过。
如果人从这儿逃走,只能逃进学校。
就算是暑假,白杨还是很担心,于是他跳下了墙头:“我觉得我们应该去联系一下那边学校里现在值班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