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飞船,宋南目光灼灼地看着安喻,眼神中有警惕、有试探、还有戒备:“殿下,还请您给我们一个解释。”
安喻坐在座椅上,似笑非笑地说了句题外话:“既然你都叫我殿下了,你希望我给你一个什么解释呢?”宋祁将这些属下训练的很好,除了宋祁的命令谁的也不听,这当然是宋祁的优点,但这对安喻并不友好,在今后的行动中可能对他的计划造成障碍阻挠,他必须将这个可能性扼杀在摇篮之中。
宋南失语,他很明确此次计划是安喻一手筹备,自然明白他们一直错看了这个昏君,在如此险要的战役中保得他们全身而退,还稳居上风,可见此人心机深沉。
正因如此,他们还站在敌人的立场上,想到这里,宋南心中杀意顿起,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昏君,这个人决计留不得。
“征远军在此次会军中表面上看,确实占据有利地位。可威远军还有后方援兵,不到一刻钟时间便会奔赴上来,你们能保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两方兵马全部灭口吗?”
“麒麟军虽实力弱小,但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这场战争中,他们一直明哲保身,牺牲的都是冲锋在前的威远军吗?他们就像是蛰伏的水獭,随时准备在我们和威远军打斗的两败俱伤之际,狠狠冲上来撕咬一口,你做好让他们渔翁得利的准备了吗?”
连续两个反问,让宋南哑口无言,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安喻冰冷的目光环视全场,这些人是宋祁的心腹,他会给他们一个信服的理由,但绝不是让他们以轻漫的态度审视他。
当然安喻在展现自己谋算的同时,也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帝国倾覆,如今已无可挽回。”
“本殿下是帝国的罪人,帝国如今山河破碎、生灵涂炭,都是本殿下治理不当之罪,本殿下无颜、也绝不会再试图复国。”
“而宋将军,是很合适的下一任帝王人选。”短短的交锋时间,林寒英虽勇猛有谋,但刚愎自用,毫无对将士的怜悯之心,并没有治理好一个国家的才能;安辞更是如原主一般昏庸无能,若不是还有一个谋士在苦苦支撑,恐怕早就被林寒英吞噬得连裤衩子也不剩了。
这个世界的宋祁虽爱恤将士、怜悯百姓,但他离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帝王也还有一段漫长的路。不过没关系,他会弥补他的短板,但前提是,宋祁愿意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宋祁开口:“全军听令,今后全军上下,见殿下如见本将军。”
是了,不管在哪个世界,不管他们身份为何,宋祁总是对他全心全意。
“将军!”副将跪倒在地,心中充满自责,“都是属下的错,属下低估了那个宋祁,更没想到安喻那个毛头小子竟然还敢与宋祁联合,听命于他,还请将军问责。”
林寒英气怒地将茶盏摔了一地,他眼中愤恨不甘怪责一闪而过,半晌才压下心中怒火,起身将副将扶起来:“这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副将此时对他还有用,决不能就这么草率处理掉。
闻言,旁边的几个心腹也都松了口气,将军能有容人之量,对他们来说再好不过了。
“不过,”林寒英心满意足地收到他们的反馈,转而谈起新的话题,“十五日之后的籁音城会盟,还请诸位想个计策,先解决宋祁那个家伙才好。”他还得依靠这几个废物,暂时不能撕破脸面。
“是,将军。”
“将军,您怎么就是不听属下的劝告呢?”谋士苦口婆心,屡次尝试和安辞沟通,熟料主上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安辞不耐地摆手:“哎,说那么多干嘛,这不是没事嘛。”谋士看到安辞的表情,终于咽下心中的满腹不满,您是没事,可是那些跟着提心吊胆、冲锋陷阵的将士们呢?
看到安辞不以为意还有闲情逸致和嫔妃饮酒作乐的神情,属下无不感觉心灰意冷:“逢先生,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逢笔不言,只觉得穿越的生活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呼风唤雨,反而充满挫折泥泞。威远军实力强大,如同泰山一般牢牢压在他们头上;征远军挟天子以令诸侯,更是得到安喻的助力;只有自家将军平白占了个皇亲国戚的名头,实际上昏庸无道、贪图享乐,烂泥扶不上墙。
逢笔看看自己身边这些殷切注视着自己的同行,心中暗度,或许他们该另寻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