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握着沈清递来的□□,断腿处传来的痛楚被复仇的快感冲淡。
弩箭破空声中,陈岳海肩头绽开血花,踉跄着撞翻百子图屏风。
“原来沈妙说的都是真的……” 他捂着伤口后退,烛火照亮沈清眼中的寒光,“你果然与豫王狼狈为奸!”
“沈妙?” 沈清冷笑,指尖抚过豫王腰间的虎符,“她不过是想借你们的手除去眼中钉。”
陈岳山的刀架在她脖颈上时,她甚至懒得躲避,“可你们忘了,我才是最清楚陈家暗桩的人。”
窗外传来晨钟,陈岳海望着满地尸首,忽然想起沈妙承诺的 “英雄美名”。
可此刻豫王府的鲜血浸透青砖,他们非但没能报仇,反而成了沈清弑兄的帮凶。“你…… 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她将令牌抛进火盆,“曾经的灭门之债,我要你们陈家满门来还 —— ”
豫王看着沈清在晨光中染血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女人比北狄的狼崽子还要可怖。
沈清捏着陈岳山脸颊,指尖沾着的血珠滴在他衣襟上,宛如绽开的红梅。“狼狈为奸?”
她歪头轻笑,“可曾听说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当年你妹妹跪在我面前乞命时,也是这般骂的。”
陈岳海被铁链拖行时,“沈清!你以为豫王会信你?他迟早要卸磨杀驴 ——”“嘘 ——”
沈清用帕子按住他嘴唇,“王爷只需知道,我能让他重新站起来。至于你们……”
她抬眸望向天井,阴云正缓缓遮蔽月光,“不过是药王谷‘活骨散’的药引罢了。”
两名壮汉抬着青铜药鼎走入偏殿,鼎中蒸腾的雾气混着朱砂与麝香,熏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沈清揭开鼎盖,露出底层码放整齐的人骨 —— 那是她暗中搜集的陈家旁支骸骨。
“还记得这味道么?” 她抓起一把碎骨撒在陈岳山身上,“你祖父当年就是用这种药,把敌军将领的骨头熬成了膏。”
陈岳山盯着鼎中翻滚的血水,忽然想起儿时偷看过的陈家禁术《血骨经》。
原来沈清不仅熟知陈家秘辛,更将那些阴狠手段用在了他们兄妹身上。“你…… 你早就投靠了豫王?”
“投靠?” 沈清舀起一勺滚烫的药汁,缓缓浇在陈岳海伤口上,听着他的惨叫声勾起唇角,
“我不过是在算 —— 陈家双雄的腿骨,究竟能不能接上王爷的断肢。”
她转身时,喜服下摆扫过满地碎骨,“若成了,王爷欠我一份天大的人情;若不成……”
目光落在陈岳山惊恐的脸上,“不过是多两个死人罢了。”
豫王倚在廊柱旁,听着偏殿传来的哀嚎,忽然觉得这桩婚事远比想象中划算。
沈清既能替他除去陈家隐患,又能治好腿伤,至于手段是否狠辣 —— 在铁血沙场打滚的人,岂会在乎蝼蚁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