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在游行上看见戈德里克的鬼魂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詹姆兴奋地走出家门,看着街道上的其他人们。
若是昨天稍加留意,就会察觉到戈德里克山谷正沉浸在某种节日氛围里。金红色的饰物随处可见,门前挂着狮子的徽章,橱窗里陈列着手工制作的纪念品,每家每户都纷纷扬扬飘动着旗帜与彩带。
“聪明,借闹鬼来提振旅游,”小天狼星漫不经心地吐槽道,“我可不认为格兰芬多会是那种死了之后赖着不走的人。”
詹姆给了小天狼星一个“凶狠”的眼神,“不要随便侮辱我们的传统!”
充满家乡荣誉感,这很符合诺拉对詹姆的了解。
为了让他继续保持开心的状态,诺拉称赞道:
“说真的,你基本可以赢得格兰芬多装扮大奖了。”
詹姆此刻活脱脱就是一个中世纪游侠,诺拉怀疑那衣服真的是他的祖先传给他的。脑袋上还戴着一个浮夸的罗宾汉式帽子,上面的羽毛大得像要带着他飞起来。
詹姆咧咧嘴,帽子再次从脸上滑落。小天狼星接住帽子扣了回去,把詹姆留在地面。
不过,像是想到什么,詹姆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可惜莉莉没看到...”
出发前詹姆多次邀请莉莉,可莉莉以身体不舒服为由从没松过口,最后还忍无可忍地当着詹姆的面锁上了房门。
“如果你成为狮子选中的人,游行到这里,我想莉莉肯定会从窗子里看到的。”诺拉安慰道。
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楼上的莉莉所在的那扇窗户,此刻它紧闭着。
但诺拉发现詹姆的表情又恢复了往常的轻松与自信,似乎有信心自己一定能使它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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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巴希达的家。”詹姆随口解释道。
他们没走几步,就路过了一处虚掩的房门。上面的木头有些腐朽,黑黢黢的没什么装饰。但门内那深邃的黑暗像是在吸引着诺拉,使她忍不住驻足。
“你们先去广场等我吧,”诺拉向两位同伴说道,“我想上去拜访一下巴希达。”
小天狼星往房内看了一眼,望着诺拉,“要我陪你吗?”
诺拉摇摇头,“不用了,我想自己去比较有诚意。”
詹姆笑嘻嘻地把小天狼星拉走了,“给她一点空间,我们先去,游行前还有好多节目呢。”
小天狼星只来得及回头和诺拉对视一眼,诺拉微笑了一下让他放心。
如果说波特家像是一块明亮又清新的柠檬雪糕,那这座房子便是一块发霉的巧克力玛芬,湿漉漉、腐败的,带着一丝甜腻的臭味。
屋内没有灯光,也没有蜡烛,只有从门口渗透进来的一点微弱光亮。空气潮湿而粘腻,像是长期没有通风。到处都是书,堆满了房间的各个角落,直堆到天花板上,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过对于在有求必应呆了两年的诺拉来说,这并不能将她吓退。
“有人吗?”虽然有些害怕,她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没人应答,她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沿着那些堆叠的书本间的缝隙向前走去。
当走到屋子的深处,视线逐渐适应黑暗时,才看清前方有一条勉强能称作楼梯的木梯,它被书本吞没了一半,只剩下一条狭窄的通道。
她小心翼翼地踩上第一阶,下一秒,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软绵绵的,不是木头的坚硬。
“哎哟!”
黑暗里突然响起一声惊叫,诺拉猛地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地上的“东西”慢慢动了起来,直起身,变成了一个人。
“你走路怎么不看着点!”一个年轻的女声在黑暗中抱怨。
“对不起,对不起。”诺拉连忙道歉,“我是来拜访巴希达教授的,请问她在吗?”
女孩自顾自地嘟囔起来:“昨晚研究到一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本来以为能撑住的……结果……呃,反正就是这样。”
她一边含糊地碎碎念着,一边转身朝楼梯上走去,完全没理会诺拉的疑问。
诺拉只好跟在她后面,沿着楼梯走上去。
到了二楼,女孩随意地抬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就那儿。”
阳光从那个房间的门口透出来,在阴暗的走廊上形成了一道界限分明的光影。诺拉眯了眯眼,终于看清女孩的面貌——她那副厚重的眼镜下,一双眼睛神经质地闪烁着,看起来有些古怪。让诺拉想起一个人。
“我就不过去了。”女孩嘟嘟囔囔地退后一步,像是在躲避光线,“太亮了,对眼睛和运势都不好……”
诺拉朝她道了谢,走向巴希达的书房。
书房门开着,站在门口,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屋内的景象。
巴希达·巴沙特坐在桌边,背对着窗户,看上去已经老得无法判断具体年纪。即便是盛夏正午,她依然包着一块厚重的头巾,那头巾垂落下来,罩住了她整个身体。
她苍老的手指握着一片单片眼镜,正埋首在一堆发黄的卷轴中,目光来回扫视,像是在寻找什么。
诺拉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打了个招呼:“您好。”
巴希达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放下手中的镜片,揉了揉眼睛。浑浊而迷蒙地看着诺拉。
“你是……”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时间磨损过的质感。
诺拉赶紧说明了来意,“您好,我叫诺拉佩雷斯。刚在霍格沃茨读完四年级。听说您需要一个助手,我就想来试试。我对魔法史一直很感兴趣,成绩也都是优秀,”她小心翼翼地措辞,“特别是对精神类魔法、魔法物品什么的...特别有兴趣...”
巴希达打断了她,“你刚刚说你姓什么来着?”
“佩雷斯。”
“没听说过,”巴希达慢吞吞地说,“如你所见,我已经招了一个助手了,她还是著名的预言家特里劳妮的后裔。”
果然是她。拼人脉是吧?诺拉咬牙切齿地想,我也有人脉。
“您知道宾斯教授吗,我是...”
"当然。"诺拉还没说完,巴希达又开了口,显得比刚才精神多了,“那个又老又死的家伙!经常写文章攻击我的观点不对,除了照着书给学生催眠他还会干什么!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幸好自己说话速度不快,诺拉赶紧找补道,“我是隔壁波特夫妇介绍来的。”
“哦,波特,”巴希达呻吟了一声,“他们家那小子我可受不了。”
好吧,看来自己又压错宝了。
她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少年人,都是精力旺盛,无法无天的,我现在得敬而远之。”
“可是,”诺拉还想试试。
“总之,”巴希达似乎不愿再纠缠下去,“我现在做的研究和你讲的那些都没什么关系。所以,我不能雇佣你。不过,有空的时候你可以找我聊聊。”
“那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诺拉决定别“有空聊聊了”,现在就聊,“我想知道,有没有办法能把封印在画里的东西取出来?”
巴希达的动作顿住了,像是在思考她话里的内容,过了几秒,她拖拖拉拉地“嗯?”了一声,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这是个很古老的法术……”她缓缓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现在,应该没什么人会用了。”
“你在霍格沃茨读书,应该知道那些画里的封印的都是人死前行为模式的残片吧。那么一般的物品,没有人的精神意志附着其上,怎么能被封印进平面呢?更遑论拿出来了。”
“可是如果这件东西偏偏就有人的灵魂呢?”诺拉咬着嘴唇问道。
巴希达立刻从那种浑噩的样子变得警惕,“你指的是什么?”
诺拉赶紧摇摇头,“我只是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过了很久,她缓缓地开口,嗓音沙哑得像是在阴影里低语:“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连同介质一起毁掉吧。”
“不过,那可不简单。”她忽然咧开嘴,喉咙里挤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小心把自己和别人的命都送掉了。”
别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