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了,该巡逻了。
经历了上午的惊吓,德拉科看见黑暗的地方就犯怵,一点不想大半夜出门。鬼知道城堡里又藏着什么可怕的生物,他受够了!
可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他是一个马尔福。
吃过晚饭,德拉科没有回寝室,而是独自来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天文台。
天色已经到了黄昏,初冬的夕阳隐在乌云背后,在禁林尽头露出苍白的一角。德拉科看见一个小黑点在余晖中飞行,他眯眼看着,那个黑点越靠越近,原来是他家的信使凯撒。
金色的大鸟也看见了他,扑棱着翅膀降落在平台。
德拉科看了一眼它的爪子,发现没有信,而是一只鲜血淋漓的老鼠。
“老天,你非得在这吃吗?”他嫌弃地看着那只大鸟撕扯猎物。金雕歪头看着他,又低头咬了一口朝他扔过来,德拉科定睛一看,竟然是个老鼠头,他“噌”地蹦了起来,咒骂着离得远远的。
不过凯撒既然来了,就省得他多跑一趟。德拉科皱眉忍着金雕进食的声音,给父亲写了一张纸条,把海格的事情告诉了他,反正已经上报纸了,信里说一下也无所谓。
可是他真的很想和父亲讨论一年级那晚的事情,尤其是那个人。他那时候根本不知道那是奇洛和黑魔王。
父亲知道吗?他是不是后来知道了,但是没告诉他?他是不是早就暗中参与其中了?
德拉科认为这就是事实。毕竟,魁地奇世界杯的夜晚,父亲并不在他和母亲身边。
幽暗的火光在纸条上闪烁,羽毛笔被冷风吹得摇晃,就像他此刻的内心。
德拉科盯着他刚写好的Dark,迟迟不敢写Lord。这一瞬间觉察的东西像一张巨大的黑网一样沉甸甸地将他压得喘不过气。他感到惧怕,又想说服自己这是想多了。
若果真如此,父亲难道不会告诉他吗?他是他唯一的儿子和继承人啊。
但德拉科没有被说服,也不敢去试探父亲,这些疑问是危险的,现在毕竟是敏感时期。
他举起纸条将它放到火把上点燃了,羊皮纸的灰烬落在地上,散发出难闻的焦糊味,凯撒嫌弃地扇了扇翅膀飞走了。
德拉科注视着它的背影,希望自己可以立刻学会阿尼马格斯,变成一只金雕飞回家里搞个明白,总比被蒙在鼓里来得好。
也许他可以让斯内普帮忙送信。
德拉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斯内普根本不把他当回事,说不定还要告状,到时候老爹又扔给他一封吼叫信就完了。
德拉科光是想想就来气,他一脚踢飞纸条的灰烬,走下天文塔的楼梯。
旋转的石阶反射着火把,一圈圈的让心思也开始弯弯绕绕。
德拉科不由自主再次想起了那晚奇洛趴在独角兽身上吸血的场景。他难道不知道独角兽被动给予的血是会带着诅咒的吗?
还有那个寄生在奇洛身上的人,会不会一起被诅咒了?也许他强大到足以抵御吧,可为什么要寄生在别人身上,那、那不是很……虚弱吗?还很低级。当然,那位现在一定不虚弱了,简直活力四射。
这些想法德拉科只敢在脑海里溜过,就迅速换上别的内容。
德拉科越走心情越复杂,他根本不了解黑魔王,听到的都是传闻。父母不愿提起那段亲历的历史。以前他不以为意,可是现在,他必须得知道了。他们家早就彻底上了黑魔王的船,他没有理由不知道,他们没有理由不告诉他这些,难道他不是马尔福家唯一的继承人吗!他们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子,严防死守,不肯透露一点风声。可是瞧瞧!和他一个年级的波特早就对战黑魔王不知道几回了!还死里逃生,像个英雄一样回来!还带着格兰杰和黄鼠狼鸡犬升天!而他呢?!现在还在抓纪律!
德拉科一把扯掉那个级长徽章扔了出去。
“叮!叮!叮!”金属和石砖碰撞的声音在阶梯上回荡,还有几声被吓到的低喊:“你听见了吗?”“是皮皮鬼吗?”“嘘!”“快走!”
是夜游的人!
德拉科兴奋极了,忘却烦恼追了下去。
听到脚步声,楼下马上安静了,开始奔跑起来。
一场紧张的追赶开始了,一圈又一圈,德拉科从八楼追到了三楼,该死的塔楼,如果这是移动楼梯那儿,他能直接跳下去。
逃跑的脚步声越来越少,有几个中途窜了出去,德拉科凭着敏捷很快缩短了距离,正好看见一个袍角在一楼出口一闪而过。他冲了出去,看见几个背影四散而逃,定睛一看,有一个眼熟的五年级赫奇帕奇还真傻不愣登地往地窖跑。
德拉科立刻追了过去,在这只獾钻进洞之前抓住了它。
“跑什么!说!你们这么晚在做什么?”他扯住倒霉蛋的衣领,感觉主场的得心应手再次回归,“还有谁!我看见不止你一个!这学期禁止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