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非完全没有法子。转念一想,左一鸣倒是想过采取一个疯狂的方法,但多少行不通,于他自己而言,倒是无妨,只是其他人恐怕是不可能同意。
他想提前指认凶手,若是成功,剧情就很好推,若是失败知道为自己缩小了范围。
想着,也不可能真的实行,于是自己在心中默默给某人除名,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提醒他,他坚信自己所怀疑的没有错,自始自终。
“嗯。”苏也应下高恒的长篇大论,不得不承认,过往以为这小孩无忧无虑,事事不考虑,时至今日才明白,小孩子的天性是自己快乐。当真以为他毫不在乎,实则并非其本意,小孩子思维还尚未被订下刻板思想,至少天马行空是大人远不及的优点。
倘若为自己所用,何尝不是一把利刃?幸运的是,高恒不论如何无条件信任且支持自己,也或许……这是表象。
倘若借此裨补阙漏呢?利用高恒的绝对信任和几乎符合林言逻辑的思维。
没人说话,停滞几秒的安静让每个人都感到无地自容地尴尬。忽地,苏也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面对左一鸣稍许笑了笑,眼睛也微微眯起,危险的气氛左一鸣也有所察觉,不明所以却也只字未说。
“为什么呢?”四个字,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打得突兀的问号,苏也随即解释:“为什么要强调我们是被构想出来这个……不确切的事实?”
一步一步,他终于走到左一鸣身前,拿走人手上的本子,翻到最后一页抽出一张夹在里面的绿色小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周淮水。
至于苏也什么时候发现的,是在左一鸣偶然翻动时,自己也恰巧抛去视线,这一张丝毫不显眼的小纸条映入眼帘罢了,苏也这样细心、见微知著的人,总归是要赢的。
他抽出这张纸条,夹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的缝隙里,有些隐晦地笑出声,小而轻,近乎可以说没人听见,“我们都处于真假是非之中,不是吗?当真是我们不安分要急着出来掌握这身体?这身体到底有什么好啊,分明毫无用处,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游梦希望自己不是罢了。”半晌,她才补充:“不是一个人。”
他垂下了双眼,嘴上却不停道:“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最后不知者受人唾弃,甚至无法辩解,因为他的谎言掺杂着真话。人往往在撒谎时掺杂稀稀零零的真心话,叫谎言更加可信,我,我们确实出现了,对于一个正常人而言这是病。”最后他末了声儿,也不行动,大家在思考似乎并非发觉异样。
又一次的静默,甚至数不清苏也的话到底让人沉思多少次,他们几乎没法儿接话,并非苏也这些引导或总结多么完美无瑕,而是常常直击人心。
然而每当这时候总要有一个先锋者,充当先锋者往往是最熟悉的苏也的左一鸣,“我听说,游梦有一个朋友,在他这个朋友离开之前,游梦的状态是正常的。”
“是,这和剧情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怀疑,这莫名出现的五个人格里,会不会有一个的确不存在,是游梦回忆里的好友,最后凭着回忆杀死了自己,自杀是真实的,那导致他自杀的因素呢?凶手不一定要动刀却也可以杀死一个人。”
这几乎是跳脱于正常推理之外,苏也不知道左一鸣这些年到底都在学了些什么,他这么爱看小说,那这些小说到底都是什么不同寻常的设定内容?
错失的五年,一道一道铲不平的皑皑白雪,从指缝间经过的雨滴,似乎都一一擦肩而过。
他不明白左一鸣为什么这样想,也懒得追究,不过心底还是极大赞同左一鸣的发言。可是每一个人收到的讯息都表明了身份,除了凶手没人可以撒谎,而作为凶手的自己却并非实打实的撒谎。
左一鸣的猜想最终还是被没缘由地否定。不过也装模作样点点头,沉思,不语。却并非思考左一鸣的疑问,而是想着自己收到消息。
看到苏也点头,左一鸣倒不是心满意足,他知道这人没有赞同自己,于是找补:“或许,大家收到的消息里,会有人是收到假消息。”
左一鸣的确很会博取他人信任。但他似乎忽略了自己收到过凶手与死者关系那条消息,在这些人当中,无一例外都是副人格之一,到底是谁占据主人格就自杀?
这个人必当是自己不想活,求死不能打算带着大家一起坠入深渊。那会是谁呢?他一一排除:
陆仁必然不会,他没心没肺,知道游梦身上看不到希望却不至于夺取身体掌控权而后自杀,宁可当咸鱼也不会寻死;
林瑶,她记忆缺失,消讯未定,不予分析;
夕夕,嫌疑不小,确切有过疯狂的想法,但她的初衷是恨游梦而非自己;
方安,不争不抢,和陆仁如出一辙,近乎是差不多的相处方式;
最后是周淮水,他得知游梦自残就控制这幅身体,应当不至于连累,亦或者自己也不愿意寻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