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要是耍小聪明,记住,抓住你只是时间问题。不过我劝你还是别了,有多少人因为你丧命?嗯?你好好想想吧。”
“走!你走!”
芙莉突然爆发一声怒吼。
伊娃没有想到,被芙莉的声音震得身体一僵。
她也不想在这里自讨没趣了,反正已经除掉了芙莉身边的威胁,也算是使命已达,可以和教母交差了。
伊娃转身,声音里透着不爽:“赶紧回来,我有耐心,不代表其他人可以有。这大夫我带走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要是不回来,教母让怎么办,到时就是把你打晕了我也得把你带回去。”
伊娃走后,芙莉以泪洗面,自责当时就不该答应老妇一起去看烟花。
全染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一边安慰她不是她的错,可这都没有办法。
芙莉的眼泪就跟自然流水一样止不住。
许久,她像是哭累了,窝在全染的怀里抖动。
老翁在傍晚醒来后,突然坐起来。
他四处看,没有看到心里想要的那个人,只看到了两个坐在屋里的人。
芙莉呆滞地看着老翁。
全染握住她的肩膀,稳定她的情绪。
“她走了。”
全染说了一句,老翁登时泄了力,身体靠在背后的床板上,活像一条要窒息的烂鱼。
他张着嘴巴,大口呼吸。
忽然间,他拿起床上的硬枕朝芙莉他们砸过去。
全染眼明手快,侧过身体,挡住。
芙莉听到了一声闷哼,才从呆滞的状态下回过神。
“痛吗?”她紧张地抓住了全染的衣服。
全染一点点睁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不疼。”
他再度转向老翁,顿了顿,才开口道:“你早就知道她是魔族的人了,也应该知道她是没法陪伴你长久的。她本来就是该去的人,只不过靠着些奇怪的法术压抑,才得以与你相伴到现在,实际上按她的模样早就该死了。”
老翁抹了抹脸,局促地呼吸着,好久,才从一种看起来快要濒临死亡的状态中回到正常的样子,只不过他说话时,气息弱了许多。
“如果没有你们......如果没有你们......当初我就不该救你们......”
芙莉的心不由得被刺痛了几分。
是啊,如果不是他们闯入这里,老妇也许还能陪老翁许久。
就算老妇命该绝,没有他们,她还能活一段时间。
而且,凭什么她命该绝。
就因为仙族的人看到了是魔族的,势不两立,对方又是孱弱的躯体,便可以赶尽杀绝了吗?
“是,她是魔族的,是世人眼中看做不好的,可是她改了啊,她也想要变成普通人。她难道就想扎根在魔族吗?她不是啊,她逃走了,就想要一辈子做个普普通通的,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肯放过她?她的同类说她背叛,不断追杀她,站在他们另一边的说她的根坏到了底,无药可医,也要弄死她。她有得选吗?她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呵呵......别说是她,就像我这样寻常普通的人,不过也是沧海一粟,哪天就被收了吧?”
芙莉无法反驳,因为不管是魔族,仙族,还是人族,看起来都是这样的。
教母曾经教导的言语在脑海里浮现,她只觉得一阵心痛。
所有都是被造的,被造的,你还想要做什么呢?
就好好感恩生命,好好感恩自己没有被放在和上神对立的一面。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在极度痛苦的状态下无力问了一句,然后晕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仙族。
殿内的檀木香很熟悉,却也让她无比压抑。
全染看她醒了,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
芙莉看着桌上的食物,什么欲望都没有。
唯一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和他对话。
她要知道,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起身,推开全染,走出去。
门推开后,她张开嘴,发现教母已经站在门前,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看着她。
“他在哪里?”
“放肆!”
芙莉的躯体僵住了,她的心变得很酸涩。
强烈的不安像一张大网,网住了她,她的喉咙艰涩,什么都发不出来。
“上神要和你对话。”
虽然很生气,可是对权威的恐惧实则一直埋在心底。
她半咬着嘴唇,慢慢,才再次张开嘴:“我要怎么才能见他?”
“至少先洗个澡,把自己弄得干净再说。”
“知道了。”芙莉说完,作势就要去关门。
教母伸手,挡住快被合上的门。
芙莉心中一惊。
“还有,见到上神要好好说话,他虽然给了你恩赐,但并不代表你在他那里可以为所欲为。抄写经书这么多年,你要知道智慧是什么。”
敬畏上神就是智慧。
经文已经熟记于心。
芙莉咬着唇,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你这孩子,畏是有的,敬却是没有的。小心说话,知道了吗?”
有一股火卡在胸膛那里,痛苦的感受疯狂滋长。
“嗯”字卡在喉咙里,她想逼着自己吐出来,但实则却是无能。
也许自己真的是要完蛋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