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下连队的第一周,总有种种传闻来描述新兵的奇异处境。
成才在新兵连听了不少,听的心里有点发毛,他觉得自己应对着应该没问题,大不了还是春城开道呗。
但是许三多就让人发愁了,又不机灵,又不圆滑,又不善言辞,又缺乏军事技能。成才实在没敢去想,许三多下连队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成才在分兵的头一天晚上愁的啊,睡不着觉,又想拉着许三多出去给他传授功力,但是又明白临时抱佛脚没啥用处,而且许三呆那倔驴不可能听得进去。
咬咬牙,摸黑跑小卖铺买了包玉溪,狠狠掏了一回钱包。
他到没希望自己有本事说服连长真收下许三多,他压根不觉得许三多待在一个能训出伍六一这样的硬兵的连队会是好事。
但是他也不是没做过梦,万一呢,万一许三多到了钢七连以后,忽然就开了窍,能跟得上训练了呢?
所以他那天想偷偷去休息室找连长试探一下,结果亲耳听到了连长是怎么拒绝他最看中的史今的。
那话说的确实够犀利透彻。
但是成才不得不承认,他还挺认同连长的看法的。
唉,让三多去一个清闲的地方,不辛苦不劳累的待两年算了,力度太大的训练施加于他的身上,反倒是对他的折磨。
他自然不知道,五班却是那种样的清闲法。
所以后来每每想起旧事,成才总要苦笑一句:莫不是当初,他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朋友到了个好地方,所以造化作弄他,把他也打发过来亲自体会一下这种地方的清闲。
至于连长对自己是“望月猴”的评价,成才听的有点茫然,大概是跟许三多茫然时候的状态没什么两样,他是真一点没明白是啥意思。
让他跑到高城跟前去讨教,他死也干不出来,忒跌面子了。还不如自己好好琢磨明白,也让连长好好看清楚,自己是有落地成人成才的实力的。问出来的东西嘛,总带了一股子卑微。
想不明白只好暂时不想,眼下分兵的事儿重要着呢。
第二天一早,就要在大院里分配每个人报道的连队了。
成才在起床号吹响之前早早起来,趁着别人还在熟睡中,把许三多拍醒,拉着他到了一处转角。
许三多迷迷糊糊的,倒不是因为没睡醒,而是迷惑于成才的行为。
“成才哥,怎么啦?起床号还没响咧。”
成才十分佩服他这份没心没肺。
但是现在不是表达他敬仰之情的时候。
成才忍住心里咆哮的冲动,郑重道:“三儿,咱俩以后不在一处咧,你得学会自己适应环境,知道没?还有啊,到了新连队,勤快点,好好跟别人处,知道吗?还有你的训练,你练的比别人都差,所以得坚持练下去,先努力别让自己当倒数第一,不能被人看不起,知道没?”
许三多稀里糊涂的点着头,记着他成才哥嘴里各种各样的知道没,还提出疑问:“成才哥,啥叫跟别人好好处?”
成才又想呼他巴掌了。
耐着性子道:“你就多干活,多做事,多帮忙。别人不愿干的你去干,谁也不会去难为一个勤快的人。你先留个好印象,这训练不太好了也不会太说你。然后好好训练,把技能提上去,不是倒数了,看谁能瞧不起你。”
许三多频频点头,也不知记住了多少。
成才终于拿出杀手锏:“但是,听说第一个星期不好熬,我得给你备点硬货,你到了那里,一人发两根,让他们一照面就不大好为难你的,后边的才好实行,明白吗?”
“啥啥,啥硬货啊?背着行李去,太硬了,硌的慌。”
成才好悬没一口气被他憋死,登时没好气的说:“硬货,硬货是······”算了,没啥好解释的。
“谁让你搁包里了,就放兜里,看见人了好随时能掏出来发发,塞包里干啥?”
许三多眨着大眼看他成才哥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玉溪,要往他裤兜里塞。
许三多不要:“成才哥,你买这恁贵的干啥?我看除了连长,都没几个人抽这个的,小卖部这个烟摆的最显眼,卖出去的最少。”
“咦,能耐了,连谁抽啥都知道,卖不卖的好都知道,赶紧拿住,到了给人发,记住没?这是部队里的硬通货,啥都没这个好使知道吗?”
许三多别着胳膊死活不要:“你个人都没花钱抽过这个烟咧,我,我不要。”
他言语表达的不清楚,成才却听明白了,这是心疼他花钱了呢。
“这算啥,我顶不住半个连队的人要烟抽,只能□□城给人分;给你一个有啥顶不住的,还怕花啥钱啊。拿好了,别忘了,见了人就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