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是深海里的溺亡者，不断地向下坠落，坠落，坠落……

遥远的，有一束目光向你投来。

是宁静的，平淡的，温柔的。

是属于人间的。

疼痛像是在一瞬间抽枝发芽，挤压着心脏发出不堪重负地呻吟，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痛苦的根茎在心房里抽动，疼到灵魂都在战栗。

“傅简言。”江行叫你的名字。

你想应他，可嗓子涩到完全出不了声音，艰难地进行了一下吞咽，才从缝隙里挤出一丝回应，眼眶湿润。

你低头，飞快地抹掉了那点水光。

“过来好吗，你离我好远。”

江行的声音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只是在这样温暖的春日里，似乎一切都是温柔到极点的。

你低着头，慢慢磨蹭到他的身边蹲下，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只能拉过他的手摊开在自己掌心里玩手指。

江行把手一笼，反倒抓着你的手指，用了点力攥在掌心里：“为什么不开心，嗯？”

他尾音扬起来了一点，很轻，像是羽毛剐蹭过心脏。

你忽然好想哭。

“他死在我刀下了……”

“江行……我是不是还是不够好……”

你的语调到最后，发着抖，隐约有破碎的哭腔。

江行揉了揉你的头，依旧是平淡温柔的嗓音：“我们傅医生是最好的，天下第一好。”

你瞬间就绷不住了，把头闷在他身上，像是要从爱人身上汲取无尽的能量来抗衡所有的不幸。

江行拍着你的背，像是在哄小孩。

一下接着一下，仿佛是心脏在跳动。

“再也没人比你更好了，傅简言。”

……

春日，暖阳，死亡。

或许余生就融在这六个字里，融成了一地零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