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人站出来主动暴露身份,守护只会变成一次无效操作。这是一个尴尬又无奈的局面,因为人质也没法跳出来说自己就是人质,不然第一个被匪徒投票刀走的就是他,正所谓有杀错不放过嘛。
就像每一个警察都可以开守护,每一个匪徒也都可以开刀。等于说,路人跳人质身份除了牺牲自己没有任何意义,这也导致了不会有人莫名其妙干这种蠢事。
这么看来,其实人质的选择就很重要了。如果选一个笨鸟,真的有可能把自己作死。从平衡游戏的角度来看,伊赛尔也不可能乱选。兆天歌揣测,伊赛尔不可能随机出一个人质来,更大的可能是根据前面他们这些玩家的表现,选出一个有能力影响局面的人。
不知为何,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面孔,竟然是和自己一队的褚黎。
褚黎的公开身份是匪徒,可一路上,并不怎么在群聊中与其他匪徒玩家互动,像是刻意避免被关注。
兆天歌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枪打出头鸟,任何一个卧底在匪徒阵营的警察只要一看到她的出现,就会立马想起来之前她的表现,阵营对立的情况下,第一轮投票她必然会被首先票出去。她刻意低调、降低存在感也是情有可原。
但如果站在她有可能是人质的角度来看,一切就不一样了。
作为人质,大部分人第一时间能想到的掩藏方法通常都是公开为警察,这样可以理所当然地跟警察阵营的人走在一起,风险更低。但褚黎这个人显然脑子灵活,的确有可能选一条看似不那么有利的路。
“如果她是人质,为什么会公开选择匪徒身份呢?”兆天歌喃喃自语,思绪迅速运转。
选择匪徒身份看似冒险,但从另一种角度来看,这反而是最安全的伪装。毕竟警匪都想找到人质,而一个自称匪徒的玩家,通常更容易被两方忽视。
“不过,也可能只是她聪明的迷惑手段。”他皱了皱眉,继续分析,“如果她真是匪徒,那就得尽早淘汰。可如果她是人质,误判的后果就不堪设想……”
莫名其妙对队友分析了一通,兆天歌竟然有种把自己说服住了的感觉。
要不,用淘汰票排除一下阵营?
如果褚黎跟自己一样阵营,那么淘汰票无效;如果她是匪徒,他这一票直接就给人淘汰了。
如果她是人质,那这一票会......
“伊赛尔,如果警察将淘汰票投给了人质,那会怎么样?”兆天歌对着虚空问了一嘴。
伊赛尔并没有出现身影,但给出了回应。
【如果警察将淘汰票投给了人质,即视为“误杀”人质,人质和警察全员淘汰,匪徒方获胜。】
纯拼运气?兆天歌盯着手上的枪把陷入沉思。
#
迷蒙雾气中,一缕微弱的光透过密林投射下来,照亮了一小块被枯叶覆盖的地面。
像是撞进了一层看不清的空气结界,褚黎有一瞬的反应迟缓,视线适应过后扫过四周,口中不由自主地嘟哝:“好家伙,还真是谁都逃不过啊?”
几分钟前,她只是沿着原本计划好的方向走,打算和队友们一起到南面继续清障任务。结果脚下一空,像是踏进了一片松软青苔,再一抬头,她已经独自站在一片完全陌生的森林中了,哪里还有什么队友。
四周静得出奇,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只有远处传来树叶摩擦的细碎声响。
褚黎打量手中的活点地图,对照着电子地图上闪烁着的几个模糊光点,但依旧没有发现共同之处,目前来说这份地图还是毫无参考价值。
“到这个时候还猜不出来一点,说明这份活点地图的意义要到后面才体现,应该跟这个游戏的设计核心有关。那这么说来,之前猜测的循环路径大概率并不是全貌......没准,没准这地方还加了定向传送,那些活点该不会就是这么用的吧?”
她一边自言自语着自己的胡思乱想,一边摸出一颗小石子,随手丢在地上做标记。其中一颗石子恰巧撞击在地面某块不起眼的石块上,下一秒,褚黎脚下的枯叶突然向内塌陷,露出一条之前完全不可见的小径。
“哟,合着还是个触发式的场景。”
她挥了挥手里的活点地图,扇走扑到面前的尘土和雾气,便沿着新出现的小径走去。一边走,她一边拿目光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内心不自觉发起了弹幕:可别突然给姐冒出什么鬼东西来才好。
远处的树影交错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移动,偶尔还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死动静,要说后边儿没“东西”可说不过去。
也许是因为一个人,不用太刻意隐藏自己,褚黎瞬间做回自己。明明是一个没多少记忆的人,但褚黎脑子里的那些知识总会在莫名其妙的时刻涌进脑子里。
“呵,这风声,这氛围,伊赛尔平时肯定没少冲浪吧。”
“虽然老土了点,但这简直就是标准鬼片里的预告嘛,不知道哪一秒就给人来个贴脸杀。”
话变多了可不是因为她有恃无恐,恰恰相反,她的慌张体现在话痨上。人多的时候她只在内心吐槽,没人的时候,她自己就是最强弹幕机。
“一会儿是不是要跳出什么来吓我了?”
“策划游戏的人什么时候能够放弃这些恶趣味,吓唬人很好玩吗?”
“我记得这也不是恐怖游戏是策略阵营游戏啊。”
“我要是教官,这会一定会趴在监控屏幕旁边,嗑着瓜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