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羽只觉得心里有无数的委屈没地方倾诉,所谓的家,并不温馨,所谓的家人,护着外人,将枪口对准她。
在他们眼里,她一无是处,似乎连呼吸都是错,他们用最刻薄的话语刺痛着她,在这个家里,她感受不到一丝温暖,连她脚崴了,都只被说是矫情,麻烦,累赘,净给家里添乱。
没人在乎她的感受,也没人关心她的身体。
轻羽越想越委屈,趴在床上,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抑制不住哭出了声。
泪水打湿了床单,脑海里一幕幕是这些年她在家里所遭受到的忽视,谩骂,指责。
弟弟的鞋子让她洗,她不洗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弟弟说热连忙在他的房间装空调,而她说热,却被说成矫情,被迫在热得喘不过气的房间里睡觉;家里洗碗拖地等家务都推到了她身上,却还是要被说懒,弟弟倒个垃圾就是勤快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住宿舍。当初,她就是因为怕不习惯宿舍生活,才选择走读,现在真后悔,在家里还不如在宿舍,至少没有漫无目的的指责和谩骂。
之前,张妈和张弟在家里没少挤兑她,但也只是偶尔,自从这个刘思思住到她们家后,基本隔三差五她就要挨一顿训,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刘思思的推波助澜。
刘思思时不时背地里给她使绊子,当着张妈的面把家务都揽在身上,张妈一走,立马和狐朋狗友出去厮混,等张妈回来看到满地垃圾,全推轻羽身上,说自己出去找朋友借东西,让轻羽帮忙做一下家务,然后轻羽理所当然被骂,任她怎么为自己辩解,张妈就是不信她。
刘思思还得在她家住两年,这两年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过。
不知道她还要给自己使多少次绊子,而她还要承担多少无辜的指责。
轻羽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她要搬出去,离这个家,和这个家里的人远远的。
轻羽顶着通红的眼眶下床去书桌上拿手机。
她给张爸打去了电话,铃声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通。
张爸:“喂,宝贝女儿。”
是了,这个家还是有人爱她的,只是张爸因为工作原因,常年不在家,再加上他性格内敛不太擅长表达情感,导致轻羽基本没有感受到过家庭的爱。
一听到张爸的声音,轻羽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岌岌可危,她缓了一会才出声:“爸爸,我,我想住校。”
虽然她努力的想掩盖住自己刚刚哭过的事情,但张爸还是听出了她声音的不对劲。
张爸立马担忧地问:“怎么了?怎么突然想住校了,是不是和妈妈吵架了?没事,你和爸爸说。”
“爸爸,我,”轻羽有点绷不住了,声音变得哽咽,“我,呜呜呜……”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我好想你……”
……
张爸原本被外派到隔壁省出差一个月,到暑假才能回来,听到轻羽在家里受的委屈后,立马向公司那申请了调换,然后买了下周五的高铁票回来。
张爸知道轻羽的性格,这些年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不会打电话给他抱怨,这次应该是真的特别特别委屈才会给他打电话。
张爸回来以后,她就有了撑腰的人,有了依靠,不用再看张妈的脸色,也不会再感到孤苦无依。
想到这里,轻羽灰暗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可很快,她又面临着另一个问题。
第二天一早轻羽就被饿醒了,昨晚胃被情绪影响了,没有胃口,自然也感觉不到饿,可经过一夜之后,胃里空空如也,饥饿的感觉也随之变得强烈。
轻羽的脚已经差不多好了,受伤的脚踩在地上,酸痛感也不再那么强烈。
她微信里没有钱因此点不了外卖,离家最近的早餐店也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她这脚刚好走起来的速度肯定快不了多少,想了想,还是算了。
轻羽在房间里翻来覆去找了好半天,才在堆满杂物的大箱子里翻到一包不知何时落在那的方便面。
看了一眼日期,还好,没有过期。
三下五除二解决早饭后,时间才刚过八点,轻羽拿出练习册开始做作业。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早上那包方便面早就消化殆尽。
从外面隐约飘进来饭菜香,不多时传来挪动桌子椅子的声音。
没有一个人进来喊她,仿佛没她这个人似的,期间刘思思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姑妈,要不我去喊轻羽吃饭吧,她好像昨晚上也没吃。”
张妈:“喊她作什么,说她几句还跑房间里去,就该饿饿她,治治她这犟脾气。”
房间里头轻羽听到这话,更加赌气地没有出房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