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不是！”

郁离手下用力，那颗黑色的心脏陡然爆开，魇魔渐渐消散，只余下声音在此方空间回荡。

“你无法改变……”

郁离转身，身上的痛楚并没有击弯他的背脊。他俯下身，轻轻将谢遥生揽起，像是俘获了块稀世珍宝般。

淡淡的莲花香气从他身上散出，肩上与手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香气钻入谢遥生鼻尖，将他从深层的昏睡中唤醒。

他睁开眼，便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眸中。

【作者你出来，我有点话想和你聊聊。】

【谁懂，画风怎么突然跑偏。】

【为了救你，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磕得我两眼发昏蛙声一片。】

【楼上的，CP可以冷门但不可以邪门。男主×反派，你自己听听像话吗？】

【我不管，大男主爽文还得是那个攻略师尊爽~】

谢遥生有些发昏。

这些字条在说什么，他好像看不太懂？

郁离见他醒来，欣喜道：“师尊，你现在感觉怎样？”

谢遥生从他怀里支起身子，细细感受一番：“还好，并无大碍……魇魔呢？”

郁离：“好像是被我解决掉了。”

谢遥生眉尖轻抬：“你解决掉了？”他看间郁离浑身的血，又紧张起来：“你身上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郁离轻轻拉上衣服：“没事，只是发现魇魔好像怕我的血，于是出此下策……”

“以后不许了。”

谢遥生突然开口打断他，郁离抬头看去，师尊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心疼之色。

他鬼使神差应道：“好。”

谢遥生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不忍。

他从前那般想，又何尝不是是一种对郁离的不公平？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在一次次痛苦中不断活下来。他只想活下来，他有什么错？而他谢遥生，身为仙君，却因为自己的私心，无数次动过那些不堪的念头。

什么男主，什么黑化，至少在他的世界，在他的眼里，郁离只是一个还未长成的半大少年。他的未来不可预测，或是“伟光正”，或是“黑化”，应当都由自己来选择。

想到这，他像是放下了一桩沉甸甸的心事，侧头对少年露出一抹笑。

此方空间并没有随着魇魔的死去而破碎，那颗黑色的心脏碎落在地面上，此时忽然爆发出一道光，无数道身影从黑色心脏中走出。

师徒二人转头看去。

那里走出的身影，有青衫书生，有佝偻挑夫，有粗衣商贩，有垂垂老妪……

他们一个个从心脏里走出，遥遥地对着二人深深鞠躬，然后慢慢消散而去。

“谢谢。”

他们的声音响在空中。

在最后，是一位肤若凝脂，细腰如柳的窈窕女子，她从心脏中走出来，并没有像其它灵魂一样离开，反正迈着莲步，亭亭向他们走来。

谢遥生此时已经好上许多，他站起身，郁离不放心地托着他的臂弯。

那女子走近，盈盈行了一礼：“小女子拜谢仙君救命之恩。”

谢遥生回了一礼，问道：“救命之恩，怎讲？”

女子答：“那魇魔以已死之人怨气为食，无形无态，以我等之痛苦为乐。又以我等苦难为由，不分青红皂白屠戮人间。我见时心伤，可奈何没法阻拦，只能眼见着一条条人命归西……”

她眼中含泪，像是要哭出来似的：“他们，全都是被魇魔屠戮的冤魂啊！”

“小女子谢，是谢仙君救我等与困境之中，不再被那等魔物驱使，利用……”

她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个帕子，捻了捻眼角，自顾自说道：

“小女子姓方，名窈窕。是城东方员外家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