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凌逸出身医学世家,最初是以医疗兵入伍,我去打扰他。”
“先别睡,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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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和古建筑共存很正常,
那前人和现代发现的古代建筑共存正常吗?
艾维斯在睡袋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想觉得越不对,按他们晚上看到的神庙外墙风化程度,现在至少距离玛雅人生活的年代有几百年了。
一切故事与文化都一并湮灭在丛林里,当年的建筑荒芜废弃,不然没道理玛雅人不把他们最重要的祭祀神庙修葺一新。
那他们看到的那两个当地人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艾维斯顺着自己的想象,不得不正视一个更为可怕的现实,
这种地方,这个时候,难道……真的会有当地人吗?
即便是真的有,现存的玛雅人面对一群突然出现且服装奇怪的异族没有丝毫的警惕,还热心的将他们带出了自己机关重重的神庙,甚至跟随他们回到营地住下……最为可怕的是,昨晚的一切疑点重重,加上军队一共一百多号人,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艾维斯越想越心惊,一夜没睡,只等着赶紧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禹成泽,天刚蒙蒙亮时就忍不住冲出了帐篷。
只是意料之外,等到太阳都升起来了,面前的帐篷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点点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林间,光点斑驳出一片明亮的碎影。光影扰人,相柳把头往睡袋里又埋了埋,人也往面前的温暖里缩得更深。
昨夜睡得太迟了,即便听着外面的人来往嘈杂,吃早饭的人都陆陆续续去了三波,他也根本睁不开眼睛。
艾维斯在外面等的太久了,他昨晚亲眼见证老大强抢相柳,把人拔萝卜似的扛走了,料想到帐篷里面的场景不是他应该看的。
但事急从权,当务之急是那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当地人,这两人现在混在人群中和大伙聊得火热,偏偏一群人防备之心全无,实在是危险。
顾不了这么多了,艾维斯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心一横,手上倒是很谨慎的只将帐篷拉开了一道缝隙。
还没等他要张口说什么,立刻迎面飞来一大团黑影,密密实实挡住了唯一的开口。
禹成泽的声音很轻,但干脆又无情:“出去。”
艾维斯:“……”
至于吗?!我又没有要看什么!!!
他愤愤拉好帐篷,伸手放在嘴旁作喇叭状高声道:
“我是真的找老大有事,相柳你别赖着了快起床!”
禹成泽:“……”
这回是想继续睡也不好意思了,相柳把头从睡袋里拔出来,两根手指扒着眼皮象征性的把眼睛豁开一条缝隙,似乎是确认了一下睡在旁边的人是谁,很快眼皮又不堪重负的落回原位。
“你去你去,艾维斯找你有事,你起你的,不用管我。”
禹成泽没动,收紧手臂把要翻身的相柳定在原位,
“该起来了,今天还要继续赶路。”
“我知道……五分钟,不,”相柳睁不开眼睛,埋着头嗓音黏黏糊糊的撒娇,“两分钟,再睡两分钟,就两分钟。”
禹成泽含笑看着他乱七八糟的唬弄,说五分钟的时候伸出一根手指,两分钟的时候竟然变成三根了。
昨夜让凌逸过来找了些促进消化的药,相柳嚼糖豆子一样咯嘣咯嘣的嗑了一整盒还意犹未尽。
然而药效不尽如人意,并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成效。
禹成泽一整晚惊醒了无数次,每次醒来总要摸摸那横亘在相柳肚子里的硬物还在不在。
怀里的人睡着了也皱着眉,翻身时抑制不住的发出无意识的轻哼。
此时禹成泽依旧熟门熟路的覆手过去,轻轻碰了碰他柔软温暖的腹部,
“有没有舒服一点?”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相柳藏在睡袋下的眼睫微颤,“我没关系的,不太疼,已经好很多了。”
“你怎么也骗人?”
不须相柳说什么,摸也能摸得出来,隔着一层皮肉还能摸到很明显的异物感,怎么可能是一句轻飘飘的不太疼能掩饰过去的。
禹成泽心疼又无措,直想假公济私一回直接下令让队伍留下,等相柳完全养好了再继续出发。
“真的没关系,”相柳把他推出睡袋,“艾维斯该等急了,你去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用管我,一会儿我自己会起来的,我保证不赖床。”
禹成泽任他摆布,尽管已经足够配合,完全没有任何的抵抗,还是敏锐的捕捉到相柳动作间牵扯到痛处无声抽了口气,愧疚立刻漫上心头。
“我自己出去,你别动了。”
重新给相柳严严实实的掖好睡袋,禹成泽只恨自己不能以身相替,不由得放柔了语气,轻声哄着:
“你再睡一会儿,不用管几分钟,其他的也不用管,休息好了再说。”
相柳被他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并不睁开,只往睡袋里又缩了缩。
帐篷轻轻开合,伴着一阵很轻的风,待到脚步声也渐渐远了,隐约能听到艾维斯焦虑的压着声音低喊……相柳忽而叹了口气,他无声睁开双目,眼中分明清醒无比,哪里还有半点犯困倦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