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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雷火燎朝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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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终究无缘的人,痛恨,远比怀恋更易释怀。再恨,人终究也会向前走的,过往的厌恶只是一道浅疤,跨过去,仍可迈向新的生活。而怀恋不是,怀恋是道灼人的铁索,随着时间的美化,带来愈发沉重的痛苦,它会拖得人无法前行。

她是那样好的人,她不该被锁链拖着困顿在原地。

还是恨吧。恨他更好。

子敏文听后立即张嘴欲言,可她知晓所有因由,道道横在她咽喉,哪还能对这二人说出什么评论、指点的话来?最终她还是把嘴合上,只是胸膛仍旧闷堵。

好半天,子敏文才再开口:“殿下她……派了人去清阳,查问你那枚玉佩。你也明白吧,若给她知道那玉佩来历,她定然不会轻轻放过……所以,我没办法,只好把她的人……”

子徽仪一惊:“杀了?”

“我也得敢啊!”子敏文瞪眼道,后捂着脑袋叹气,“只是给关起来了。啧,一想起这事我就头大……你知不知她那属下有多难搞?都给捆得像豆虫一样,居然还能挣扎,满地翻滚啊,七八个人居然都摁不住!”

子敏文越说越头疼:“这事都不知道怎么收尾。殿下已递话来问了,这人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唉!”

哪想子徽仪并不安慰她,说:“这事我也没法子,不如聊点别的吧。你母亲……母亲和静王从前相识吗?”

子敏文抬头看他:“母亲年少就是陛下伴读,自然也是认得静王的。怎么问起这个?”

他道:“感觉她们似乎有旧。”

子敏文问:“为何这样感觉?”

子徽仪摇头道:“倒没什么,只是昨日我让人询问母亲,能否把缙王与静王接触的消息放出去,没想到她很干脆的答应了,且半点嘱咐都没有,我有点奇怪。

丞相一向行事谨慎深虑,尤其在宗亲上更是慎之又慎,为何在这件事上,她如此就答应了。甚至连询问都没问下我。”

“你觉得里面有事?”子敏文微眯双眼。

子徽仪略有迟疑,但还是点了下头。子敏文当即一拍手,说:“此事我帮你打听。”

“还有一件事想请三姐帮忙。”

“你说。”

子徽仪浅笑道:“我想管你借些人手,走一趟萧西。”

子敏文望他,沉声道:“你人手不足么?”

“一直不多。”

子敏文脸上笑淡了几分,目光微沉,已不再是方才那种略有放松的神色,面容虽还带笑,但总叫人觉得严肃了起来,缓缓道:“近来母亲与父亲有些不快,内府管事之权收在母亲手中,也有很久了。”

子徽仪不明她意,静静等着下文。

子敏文抬眼看向他,笑容淡淡,眼神却含认真:“母亲事忙,又常不在府中,府内事多有顾不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父亲一时半会也不便再言管事。长兄已不在了,次兄亦嫁为人夫,明德又太小,家中孩子里,唯有你一人合适。”

子徽仪有些意外,抬头看向她。

子敏文对他微微一笑:“在母亲与父亲冰释前,不如你暂来管事吧。”

虽有预感,但真正听到这话时他还是很诧异。子徽仪眼里暗暗闪过一点光,但很快又敛起来,垂下眼眸,低声道:“母亲……会同意么?”

子敏文目光隐肃,不再看他,转过头,浅笑着拿起一旁茶盏,捻盖轻拂热气,沉声道:“我去说。”

-

“我的姐,你可回来了!”

京中某宅门前,月惊鸿自台阶一蹦而下,两步窜到月惊时面前,嗔怪道:“这么久都跑哪去了?知不知道这几天京中发生了多少事!”

说着月惊鸿忍不住抬手给了她胳膊一掌,“我都多长时间没见着殿下了,你知道吗!再不回来,我就要贴寻人告示了!”

“哎呦,疼。”月惊时赶忙拿扇子隔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两步,道,“打什么,你姐我可是去办大事了。还下着雨呢,走,进去说。”

待二人进了宅,在书房坐定,屏退仆人,月惊时迫不及待道:“你猜我这些日子跑去哪里了?”

月惊鸿道:“哪里?”

月惊时说:“我去祝勉之的家乡走了一趟!”

“祝勉之?”月惊鸿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啊,是那个祝侧夫的姨母,那个祝大人?”

月惊时点头。

他有点惊讶,奇怪道:“你去她老家做什么?”

“自然是去打探她的底细。”月惊时说着拿起桌上茶杯,见里面没茶,又放了下来,正色道:“你也知道,为姐看那人很不顺眼,她又那个身份,总觉得要查一番才好。”

倒也言之有理,月惊鸿又点点头,道:“那可查到什么了?”

月惊时浅笑道:“此人家中甚贫,出身低微,而今却身居高位,你可知她如何发迹的?”

月惊鸿问:“如何?”

月惊时面上现出丝鄙夷,冷笑道:“当初她初入华京任职,因贫穷付不起房钱,没有住处,险些要露宿街头,是同在的评事沈雯和帮助了她。那沈雯和向来惜才,又得知祝勉之与她同乡,便出手相助,帮她租了住处,又接济她生活,这才让她免受初入京的困苦。”

“可惜这祝勉之并不是个感恩之人。她因着同乡之谊,与沈雯和关系渐渐亲厚,得知了沈雯和搜集证据,欲弹劾刘尚书与吕家。她原本信任祝勉之,哪料祝勉之得知后竟当夜前往刘府,告发了沈雯和。”

月惊鸿意外道:“什么!”

月惊时冷笑道:“这场告发给沈雯和一家带来了巨大灾难。彼时刘尚书的母亲,前任中书舍人刘舒同还在,吕皇太夫也正得势,沈雯和遭到了他们极大报复,全家获罪下狱,沈雯和亦命丧九泉。”

月惊鸿实在震惊,他想不到还有如此品行的人,半天才挤出一句:“怎么如此……”

月惊时亦颇鄙夷,抬手欲拿茶盏,想起杯里没茶水,又收回手,后靠在椅上道:“我此番出行,并不只为背后查人长短。得了这消息,我便亟寻还在世的沈家族人,幸而祝沈老家同地,我辗转打听,终于寻到了沈雯和的姑姑。”

“在她那处,我得知了一件消息。”月惊鸿抬手啪地一声打开扇子,扬眉笑道,“你猜当年沈雯和欲弹劾刘家、吕家的罪名是什么?”

月惊鸿不禁紧张起来:“是什么?”

“勾连王勤,贪污飞骑营军饷。”

-

祝宅后院,琵琶声绵。

祝勉踏进祝琅华厅中时,他正在尽力学习。

祝家人花大钱从别州寻来两个花楼男魁,专门来教授祝琅华魅人之术、床笫之事。

两个男魁拿了钱财便尽心教授,从拿扇执伞、倾杯持箸,到烟视媚行,妩笑风姿,甚至于柔步柳腰,艳歌助兴。

他们竭力教他何以娱情,何以得宠,到最后,连如何行周公之礼,怎样姿态才更令女子欢愉,怎样风情才更博得女子垂爱,他们都一一细授。

祝琅华一个年轻男孩,未经人事,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羞得面红耳热,手脚无处放。

祝勉来时,两个男魁正一个弹琵琶,一个持扇半掩,教他怎么眼波勾人呢。

“姨母!”祝琅华正羞熬着,见到她来如见救星,赶忙起身相迎。两个男魁也停了下来,对着她行礼。

“行了,先下去吧。”祝勉冲那二人挥了下手,男魁们与仆从皆离。

小厅中仅剩姨甥二人,气氛也并不轻松。

祝勉直接走到椅上坐下,理衣袖。祝琅华脸上红褪了很多,站在一旁略小心地问:“这么晚了,姨母来此,是有事嘱咐外甥吗?”

祝勉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开门见山:“最近镇北王处境不大好,你也听说了吧?”

“嗯……”祝琅华声音微弱道,“听人提过几句。”

祝勉一边蹙眉拍落衣袖上的雨珠,一边道:“这个时候你陪伴她,就是雪中送炭。”

祝琅华表情渐渐僵起:“姨母的意思是……”

“去寻她。对她关怀体贴,小意温存。使她觉得你是真情爱她,不离不弃。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死缠烂打也好,用些手段也罢,总之,我只要一个结果——”

祝勉缓缓抬眸,凝视他双目:“让她怀上你的子嗣。”

祝琅华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惊愕瞪目。

祝勉漠视他的表情,眼中精光闪朔,以和缓口吻利诱他道:“镇北王总是要死的。她现在身边无人,又无子嗣,你是她唯一一个圣赐侧君,无论什么方法,只要让她怀上你的孩子,你这一生的富贵便稳了。陛下会杀她,但不会杀她的孩子,你的骨肉将是她唯一的子嗣。无论男女,那孩子都将是她唯一的继承人。”

“皇夫活不长,皇子不能参言,子家更远了亲缘,届时孩子于情于理都会由我们照拂,只要把着这孩子——”

“待来日她身死,整个定安王府的财产都将是我们祝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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