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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花烟欲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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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犯的什么病,存心到此膈应孤是吧。”风临道。

见话意不好,呆如摆设的李思悟赶忙回神,想劝两句,不料祝琅华忽道:“世上男子哪有不盼着与妻和睦恩爱的……我乃殿下侧夫,本是殿下房中人,却空有名分,日日独守外园,心中何等困苦。”

他垂眸娓娓低诉,声音十分委屈:“我今日听得殿下来此,万分激动,匆匆赶来,只盼着能与殿下见一面,侍奉着斟杯酒,布个菜,稍解相思之情,却不想殿下厌我至此……”

说着,祝琅华抬手拭目,眼圈竟真有红意:“我很早便想问,琅华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让殿下如此讨厌……驱逐府外,连房门都不肯踏一步……”

李思悟呆在原地,听得两耳发红,尴尬地将嘴合上,默默移开目光,自觉多余,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地。

风临气笑了:“你倒有许多篇章等着孤,这般情真意切,谁人教你的?少在这挤眉弄眼!孤早说了,那园子你爱待便待,不愿意,彼此和离,孤愿意给你正清白,予财送你再嫁良人。路已说得很明清,休要搞得像孤对不起你一般。”

李思悟实在不好再听人家家中内闻,尴尬地作揖,道了句:“臣暂去更衣。”便忙忙走到门外。

见人退了,祝琅华眼神更定,竟跪在地上,朝着风临挪去一步,探出手轻轻触在她鞋面,眼中已泛起泪花。

他百转千回地唤道:“殿下……我在外园中,过得实在煎熬……自搬去那里,至今不知受了多少轻眼嘲笑,人们都讥我,所有的赐婚男子里,我是最没体面的一个……”

“我知道,殿下您心中没有我,我也不敢奢望。朝堂的事,我不懂,也不敢涉及。只求殿下可怜我是个后宅男儿,好歹纳下,怜取我吧……”

祝琅华伤感地诉说,话到最后也有了几分真意。风临本不是铁石心肠,见眼前人抓着自己的鞋,这般可怜哀求,她哪里还能呵斥驱骂。

祝琅华还在望着她,手指自鞋面慢慢探至她脚踝,似握非握,恳切唤道:“殿下……”

面前男孩眼中含泪,实在可怜,风临过意不去,虽不可能就此答应,但也缓了声音,道:“你先起来。”

“是……”祝琅华委委屈屈应了一声,从地上缓缓站起,眼巴巴地等着风临后话。

风临真觉头疼,斟酌片刻,说:“知道你为男子不容易,孤平日吃用也不曾苛待你。体谅你的苦处,但孤没法给你你想要的,毕竟你仍是——”

祝琅华泪汪汪打断她:“殿下,我明白,我不奢求踏进王府。就在外面园子里住一辈子也行,我没怨言,只是,我想求您……”

祝琅华哽咽一下,抬眸楚楚可怜地含泪望她,哀婉开口:“殿下,只求您,好歹……好歹把我的身子破了吧。”

风临脑袋一嗡,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垂眸落泪,可怜无助道:“入门至今都未曾奉王……我……我都不知怎么面对内宫问询,怎么面对家中父亲关切,更不知如何面对外人……”

他抬起脸,伸手抓住风临衣摆,无不可怜地说道:“殿下,求您了,我会好好侍奉您的。”

风临忙伸手扶道:“你先起来说话。”

哪想祝琅华拉住她的手,顺着手背一路抚上手臂,眼波潋滟,眼尾微红惹怜,红唇微动,恳求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诱惑:“只要您愿意,您想怎样对我都行……”

风临本性不是冷硬的人,更是是软不吃硬,细计较起来她跟祝琅华本人也无仇怨,他这一番哭求,反让风临心里很不过意。

风临站起身,也不想抓他的手,便扯着他红袖把人使劲拽起,道:“你先起来——”

祝琅华比她矮些,突然整个人被拉起,双目惊圆,脚一时没站稳,整个人往后跌去。

“啊!”

风临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捞住他腰,将人稳住。祝琅华愣愣站稳,手里还抓着她的衣袖,呆了好久才抬起头看她。

“没摔。下次站稳点。”风临不咸不淡道。

耳边红珠剧晃,祝琅华抬眸,忽然踮起脚,凑到她耳边,丹唇轻启,婉转低诉:“殿下,我有个秘密要告诉您。”

“我的守宫砂……在后腰。”

耳边轰鸣,风临当即被火烫了似的撇开手,连着后退了两步,耳朵微热,又惊又恼地看向他。

祝琅华面上也有红晕,但仍抬起头,含着眼波对她望了一眼,一切未尽话皆藏进这一眼中。

目光短瞬交接,他颔首,羞然抿唇一笑,转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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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悟在外头带了整整两刻才回来,进来前探头观望,见只剩风临一人,才舒口气走进,问:“刚才那个,就是您的侧夫?”

“古怪吧。”风临喝了口茶道,眼神微凉,“不知道是他忽然转性,还是他那个姨母又说了什么,闹这么一出来……”

李思悟说:“他怎么知道您在这里,又怎么能上得二楼,不觉得也很古怪么?”

风临一声冷笑:“知道孤在这,无非就三种可能:方才的磨擦传出去,他闻讯而来。祝勉之派人留心孤的动向。琼楼的人泄露消息。能上二楼,便是琼楼人协助。以后这地方不能来了。”

说着她放下茶杯,有点不耐烦道:“月映雪怎么回事……”

李思悟劝了几句,但心里也觉得月惊时今晚有点不像话。二人正说着闲话,忽然又听见叩门声,这回粗重,风临一听便道:“张通鉴,进。”

“殿下,有位郎君来了。”

又是郎君?风临忍不住蹙眉,转头却见是月惊鸿,略有意外:“你怎么来了?你二姐呢?”

月惊鸿看着挺着急,大步走进:“殿下,我姐姐去接人的路上叫人给打了!”

“什么?”风临和李思悟都是意外。

风临忙问:“受伤了么?现下人在哪?”

月惊鸿道:“殿下放心,人没事,我姐她人机敏,一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便往人多的地方跑,只挨了几下拳脚,毛皮都没破。唯一伤得重的地方,是她跑的太急,把脚崴了。”

“她人走动不了,怕殿下久等,急忙唤了我赶来报信。”月惊鸿面露歉意,“真对不起殿下,白让您等了这么久。”

“说的什么话,人才最要紧。”风临暗暗松一口气,细细询问了一遍始末,与李思悟暗对眼神。

既人来不了,也不必再久待,风临也有许多事,便准备回府。只是经方才听闻,她忧心月惊鸿安全,遍决定先带亲卫送月惊鸿回家,再与李思悟回府。

月惊鸿暗自雀跃,面上不显,悄悄压着笑意跟着风临身后下了楼。

清歌雅乐,仍是一派好热闹。只是不见那个身影。

李思悟边走边环顾,见经方才一插曲,琼楼未受影响,依旧人影熙攘,贵客往来,不由暗自点头。

行走在堂中,回首望一眼,风临觉得有些空。

转回头,风临闷闷走着,说不清什么心绪,只是始终不快意。

走出门去,夜风轻抚而过,袖侧空响,风临忽然觉得好没意思。

回去时,风临与月惊鸿公乘一车,李思悟在月惊鸿的微笑注视下,独自坐自己的车。

车上,风临低落不已,本欲想想开心事宽解,可回想近来,哪有一件快意事?直接抑郁难解。

她坐在车中,皱眉外望,面容在月光下更显苍白。

“殿下为何蹙眉?”

车中忽然响起少年的声音。

都快忘了车里还有一人,风临微惊,转头看他,不想正见月惊鸿俯身,慢慢近前。

他抬指轻轻触向她眉间,似想将她皱起的眉头抚平,“莫蹙眉。殿下笑起来时才最美。”

风临愣愣看他,道:“你……”

月惊鸿认真地用手抚平她的眉间,继而看向她,眼眸真诚而明净,毫不掩饰情感,笔直注视她。

月惊鸿说:“殿下一定要他吗?”

风临被这一问的直接震到了,一时没答。

月惊鸿仍在看她,用那双诚挚的眼睛,满怀感情地,将自己所有心绪坦诚。“非得他吗,无论样貌品学,诚挚忠贞,还是一颗完完全全放在您身上的心,我都不会输他,我甚至比他更真诚,更坚定。我比他差在哪里,他又好在哪里呢?”

“他只会让您伤心,我不会。”

“殿下,看看我吧。”

月惊鸿伸手极轻地触碰她的面颊,先是指尖,待看她并没推开后,才一点点触上指腹,接着是手指,最后是整个手掌。

月惊鸿轻拢风临面容,心脏都在战栗,手掌传来的温度如水似玉,并不滚烫,却如洪流席卷他的胸膛。

眼前的亲王是人间最夺目的耀花,而他是为她脸红心动的蝶。

渴望站在她身边。这念头从未如此强烈,月惊鸿几乎急迫地想在瞬息拉进与她的距离,恨不得一夜便将千里长阶一步跨完。

不满足于准侧君的位置,不满足于盟友的位置,他想要她身边那个生死同归的位置,他想要她的心。

这种急切的渴望令月惊鸿急躁,他壮起胆子,带着希冀与试探,将尊称换为了平称,他称她为“你”。他说:“你看看我好吗?”

他大胆又小心地将你我二字摆在一起,呈到她面前,忐忑等待她的回答,仿佛只要她默许了这个称呼,他与她的距离就拉近了。

在那一瞬他有千百次恳求,拜托,别拒绝。

不要拒绝我。

让我……到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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