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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夜宫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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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一定要杀尽,似斩草定要除根。

沐血疆场多年,这是风临亲身验得的道理。

早在登上太女位的第一日,站在孝陵的血泊中时,她就在想:这里还缺几个人。

晃过的面孔很多,而这其中有谢元珩。在至今的政局动荡中,永远得利的谢氏左仆射。

作为拥护净王的王傅,武皇暗中选定的来日辅政大臣,背后又有强大的家族,这个人不除,她怎么能安心呢?

五月十五日政变当夜,武皇已经下令拟旨要立风离为太女。只要第二天天明,谢元珩就是朝中第一重臣。

幼王在手,圣意与民言都在你这边,眼看离权倾朝野只有一步之距,突然被一场宫变打断。

若换你是谢元珩,难道你甘心吗?

所以风临不会留着这个人。正如谢元珩也不会对她罢休一般。

但风临没那么自负。要想骗过久游宦海的重臣,就得假戏真做。

所以她真的发兵,真的急赶往东疆,真的带走了京中她八成的北骑。只是在到明州城时,风临城下勒马了。

六月十九日,在明州城的夕阳下,她对宁歆道:“依计划行事,你携大部继续向东,孤折返回京。”

宁歆不放心,再次争取:“太险了,还是我回京处理吧!”

而风临再一次拒绝了她:“有言在先,孤借走宁将军的孩子,是去东疆平乱,而不是去皇城清扫内患,孤不可失信于将军。孤的皇城,孤亲去清扫,若真有个万一,你去救便好。”

宁歆脸色立变:“不要说这种话。”

风临稍顿,后笑道:“那……静候佳音。”

明州早已由赵长华看守,在她的掩护下,风临趁夜色成功分道,轻甲夜奔,带着三千骑兵疾驰京城。京外更装,在城门监的掩护下,于京西入城,自穆景山安和别苑密道折转皇城,伏待事变。

她赌对了。

今夜,箭与刀织成一张网在皇城上空铺开,等待它的猎物。

残存的羽林军被摁跪在宫殿阶下,狼狈地抬望紫宸殿。不久后,高耸的宫殿内走出了几个人,她们很轻易地就看见为首的那个人,她在夜里像一把明亮的火炬。

这位太女沿着宫廊走来,墨甲利垂,长剑在她腰间有节奏地晃动,打在蹀躞带的末段,在黑夜中发出令人胆寒的低鸣。她停在汉白玉栏边,自上而下望来,像一条年轻的龙,那双眼锋亮而纯粹,是与陛下完全不同的威意,但压迫感毫不相差。

她的目光在她们脸上扫了一圈,露出丝戏谑的笑,却没有给她们一字一句。摆了下手,她身后的副将便带人上前,扯布堵住两个羽林将军的嘴,后挥起陌刀柄当场打断了她俩的腿,命人拖下去看押。

一队人上前拖走俘虏,清理残兵,风临边看边对身侧士官吩咐:“你带人换上羽林军的衣服,去景丰门接迎贵客。”

风临看着夜下宫庭,轻笑道:“孤还真好奇哪支部队会助她。”

她带千人悄悄前往承天门城楼,暗灯藏等。余者骑兵听从她的命令,潜伏于嘉福门。那里是皇城正西,自嘉福门向东,有一条横贯皇城的笔直阔道,后穿紫宸宫,直达皇城之东。

而那两百个换上羽林军衣服的士兵,将在景丰门处打开城门,接引那些预备袭宫的人,将她们引到埋伏的宫道上。

“灭掉半数灯。”

随着风临吩咐,承天门城楼上暗下大半。士兵藏在楼内,她带着几个副将,与此夜值守此处接应的羽林军官邬义等候。

寂静中,风临抬眸望向南方。

在她目光注视的方向,皇城最南边的朱雀门城楼上,一个人正也站在夜中,静静待变。

夜风吹起他的鬓发,子徽仪抬起头,若有所感地看向北方。

“承天门灯暗了。”一旁的陈妙峰开口,“殿下到了。”

子徽仪凝望北方,无声攥紧了腰间的佩剑。

在离京后的第三日,他于皇城收到了她的密信。信很短,附在文书后,只有几句话:

“听闻你与父亲闲谈提及我时,说了想相信我。我知后不免思索。想相信,就是还不相信,但有这个意愿就是好的。

我理解你的不安,愿用行动缝补你心中的伤口,故而一切不瞒你。从今以后,无论做什么事,你都是我的同伴。

我们是同行者。

这是我们新程的第一封信。思君度夜,寄吻天明。”

一百一十二个字组成一双手,将他的心接住了。子徽仪当时抚摸那歪斜的字迹,不禁悲喜交织。

那一刻他将所有忐忑与梦魇压下,隔着天地遥遥拉起她的手,去做一个共进退的同伴。

她说他们是同行者,从此他不再等待。

今夜站在这里,与她南北相望,她设伏,他顾后,是一起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逐渐沉了下来,几只鸟从空中急促掠过,楼上暗灯低摇。

无言的等待中,终于,鼓声从夜空飘来,在空中一圈圈荡开——

亥至。

风临站在紫宸殿上,俯瞰皇城。她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响声,从东方景丰传来,像是兔子从洞中探出头的声音。

她向东看去,隐约望见一点暗影,沿着宫道缓慢行进,逐渐向此地靠拢。她嘴角慢挂起一丝戏谑的笑。

身旁的弓手无声拉弓搭箭,将箭锋对准下方将近的人影。

南边城楼上,子徽仪望着异处,忽然心中震动——这或许就是帝王的视野。

站在皇城之上俯望,人变得何其渺小。或许那个皇帝数十年来看到的都是这般风景,人在她眼里太微渺,望去黑点一枚,与虫影无异,看久了,看惯了,也就没了怜悯。

但殿下不是她。

子徽仪抬头,隔着皇城与她眺望,南北两端的皇城楼上都是昏暗,但这一刻,他们都知道对方在看自己。

步甲声隐于耳畔清晰。楼下人影渐近了。

风临低眸俯望,看过来者的装备后,饶有趣味道:“守备军。”

她身旁邬义眯眼仔细端量,没有明灯,看得有些吃力:“别的难辨,但打头那个是顾严松的郎将顾宜。”

言至此,她低低的声音微有怅然:“顾老将军走了,臣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称呼她们,来的是顾家军。”

“宣文初年的京系军队,只剩下这一支了。”

风临看着她们,意味深长道:“忠君啊。”

尽管走至敌对,但风临此刻对她们没有轻蔑,反而在内心深处生出份惆怅。

“顾老将军的……”邬义原还想说什么,但反应过来她与风临的怨仇,立刻止住,向风临微声行礼:“臣下失言,请殿下恕罪。”

“无妨。”风临低声开口,“这不是什么忌讳之谈。孤与她是有仇,但不至连几句话也容不下,不会怪罪。”

“论起来,她带出的部队军纪严明,稳扎稳打,为人亦随和诚恳,对军士后辈颇多照拂,是个有口皆碑的将军。若无那道圣旨……”

风临的话音停住了,余下的话散尽夜里,就这么没了结尾。

夜极静。

城下的守备军渐渐走到了伏击范围内,弓手的视野中,箭锋逐渐与她们的首级重叠。

风临俯望城下的人影,无声敛去了微笑。

可惜,人生没如果。

“放箭。”

-

京东,詹事府左丞到访威远将军府,向宁勇禀告大军事务时,请见公子宁韶,称有一物要交付。宁勇疑惑,但看在东宫属臣的身份上还是允准了,命人唤了儿子来。

见到宁韶,那人也不多话,上前将一个细木匣递给他:“受闻人大人之托,递送此物,大人言请纳下,为公子妆匣增辉。”

宁韶狐疑地接过,打开细匣,望见一枚蓝宝石发簪。

倒水滴型的蓝宝石做主石,下方以莲瓣做托,莲瓣金为底,矿染为蓝紫色,下接一颗小珍珠,秀收细簪,简单的款式,却秀美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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