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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寤寐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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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不是辜负,而是放过,是积德,是行善。

堂壁之后,宁韶站在桌边,对母亲说出了微不可闻的几字。宁勇听过,走到前堂,对闻人言卿叹息道:“你走吧。”

闻人言卿静了瞬,复直起身,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说:“我明日再来。”

“不。”

堂后终于传出宁韶的声音:“你今后都不必来了。”

闻人言卿于袖下收紧手指,静静望着堂壁,没有应下,缓慢而清晰道:“我明日再来。”

她放下木匣,行礼离去。

-

定安王府,属臣官舍。

白青季刚睡醒就接到吩咐,马上挂甲佩刀出发,一出门,正见魏冲从对面房中走出,挥手招呼道:“老魏,早啊!”

魏冲也是昏天黑地睡了个爽,闻言哈哈一笑:“不早啦,这都晌午了。”

白青季露出大白牙笑道:“我找老谢去,你往哪里去?”

魏冲开朗地笑道:“揍戴从。”

自丹鹤与魏冲在王府内相聚后,每日都要去地牢揍一顿戴从解恨。

伤没好时,两人拄拐搀扶也要去揍,现下伤势好转,两人更是起早贪黑的去揍。

走出院门,丹鹤果然早在等候,远远招手。魏冲忙跑上前握住她手道:“好姊妹!今日伤如何?”

“好多了!”丹鹤笑罢,一脸正色道,“听说那厮东西都吐得差不多了,依殿下意思,过两天人就剁了,阿姐我们得快抓紧,再不打就打不着了!”

魏冲一下严肃起来:“快快快,打一次少一次。”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外里走,忽见前头有一队人自道行来,正是皇子殿下与两位内官,她俩忙松开行礼:“皇子殿下。”

风依云点头笑着应声,遂问寒江平康道:“吾姐何在?”

寒江道:“回禀殿下,太女殿下此时应在映辉殿。”

-

内侍快步赶至映辉殿禀告后,风临与子徽仪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子徽仪说:“来了呢。”

风临道:“来了呢。”

子徽仪道:“待会儿可要好好说啊。”

风临说:“我尽量。”

两人等不多时风依云便至。他远远的就扬起头来,手里攥个细长的物件,步伐迅速,一身淡霞茜织金袍在空中翻舞出花边,像只急切飞赶的鸟。

甫一至殿厅内,他便开口道:“姐姐——”

风临:“不行。”

风依云怔住,遂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就不行。”

风临自案后抬起头:“你像个鹅一样昂着脑袋冲着我过来了,不是来邀功的?”

“……”风依云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风临说:“是我。但我让你来提的是属下,你将要讲的人是属下吗?”

他被说中心思,只好示弱唤道:“姐姐——”

“不行。”

风依云被噎了两下,目光看向子徽仪,子徽仪叹气摇摇头,风依云便知其意,憋站半天,索性上前将手中物一把拍在桌案,“横竖我都来了,一定要讲,她救了我的命,你不能不顾。”

风临放下笔,看了看桌上那细长的锦布袋,又看向弟弟:“这是什么?”

风依云将布袋口拉开,自内抽出两截沾血的断箭,给她看:“这就是她为我挡下的那支箭。箭杆箭羽上沾的都是她的血。”

风临坐在桌案后,目光自断箭上扫过一圈,复定视弟弟,问:“你捡它回来做什么?”

风依云说:“证明她救过我。姐姐,你能否放她一条生路?”

风临说:“我看过了,我也应了。现在你打算如何处理它。”

风依云愣了片刻,遂装作随意道:“一会儿出去丢掉便是。”

风临盯着他,拿起断箭道:“我帮你丢。”

“别!”风依云霎时欲夺,反应过来后忙找补,“这点小事不劳烦太女殿下了。”

风临一言不发,笔直地盯着他。他被盯得心里发毛,艰难吐字:“我不是……”

“我不希望你嫁给她。”

风临忽然开口,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我有没有说过?”

风依云顿时冒出冷汗,心下只有一个念头——她知道了。

风临慢慢站起身,表情分明未变,而眼神已渐寒:“你要什么我不给?尊位,权力,要涉军我给兵权,要习战我让勇将一个个亲自带你,若想嫁人,只要你张口,武朝才俊任你挑选,什么样的好人家找不到,偏要你自轻自屈去求婚一个已娶之人?!”

她最后一句震若惊雷,风依云霎时变色,飞快后退,却也敢做敢当道:“我是同她说了,但她已明明白白拒了我,我也不会纠缠,所以你今后大可放心……”

风临猛地拍案:“混帐!”

风依云一激灵,脸当时便白了几分定住。子徽仪暗道不好,赶忙上前。

“你还不知错在何处。”风临胸膛气涌,“你的诗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居然如此轻率地同人许下终身,还是同一个已婚之人,你把你的尊严置于何地!”

姐姐鲜少与自己动怒,忽而真动气,风依云怎能不畏,后退两步,心下生惧,亦生出丝委屈,不禁为自己分辩:“这事错到这地步么……她那桩婚怎么回事,你难道不知?若是寻常婚姻,我再喜欢也断不会开口!可她那也叫婚么?至于旁的,我喜欢就大方问,有什么不对?天下女子都这般,我凭什么不可以?”

风临道:“你还理直气壮?合着方才我的话你一句也没有听进耳。话说百遍淡如水,既然听不进道理,我便只有拿这个让你长记性了!”说着她便抓起圈椅。

风依云花容失色,当即大喊:“姐夫救我!”立往子徽仪身后跑。

子徽仪被他这一声叫昏了头,头晕脸热,一时手脚不知该放哪里,居然就这样挡在了前面:“殿下,孩子还小,好好讲……”

风临又恼又好笑,道:“这混账东西……你以为甜言蜜语就能逃过?”她抓着椅子吓他道:“躲在他后面做什么,还不出来?再不滚过来,打断你的腿!”

风依云躲在子徽仪后面道:“过去了才真要打断腿呢!”

她气笑了:“小混账,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了。”

“还真要打?你好狠的心啊好狠的心。”风依云慌道,“你打皇城我给你开门,你平兵乱我帮你杀人,你讨厌风恪我见到她就骂,什么事没和你站到一边?这样好的弟弟你也忍心打的话,好,那你就打吧!”

风临气得发笑,真打是绝下不去手,可也觉得不能轻轻纵过,就吓他道:“这可是你说的!”便作势要去揪他。

风依云慌得忙叫:“姐夫怎么办!”

子徽仪已被唤得略微神智不清,晕晕乎乎站在那挡,眼见他姐姐就要抓到它,子徽仪忽急中生智,上前一步拉住风临手腕,挡拦在前,带着点讨饶的语气,轻轻唤了声:“阿临……”

伸去拽人的手一下定住,风临站在原地转过头,慢慢睁大眼睛看向他:“你唤我什么?”

就在此时,子徽仪立刻回头:“殿下快跑。”

风依云拔腿就跑!

殿外回廊下,平康和寒江并排倚站在阴凉处,在随身纸笺上画五子棋玩。殿门豁地被推开,一人兔子似的窜跑出来,寒江画了一子,抬头望道:“皇子殿下跑了……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平康画下一子道:“再等等,现在殿下气肯定没消,公子必定在哄,我们进去岂不尴尬。到你了。”

“噢噢。”寒江忙画一子,皱眉道,“咦……”

“我赢了。”平康笑着画下一笔,五子相连,“采买棺木的账归你了。”

寒江刚叹出声,便见风临追出殿来,抓着那椅子就丢出去,站在阶上道:“跑!小混账,有本事你今晚别回家!”

寒江默默看着,转头道:“你同我说,你今早觉得殿下稳重了?”

平康面无表情闭上眼:“忘了吧。”

见人眨眼跑没影,风临气笑了,咬牙切齿半天,才回身看向子徽仪。子徽仪从殿中走出,上前拉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邀她回去。风临反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轻掐他的脸道:“你帮那小混账不帮我?”

子徽仪任她拧捏,手紧紧抓住她,歉然笑道:“他是做的不妥,但日后必定会改,太女殿下心胸宽广,这次就放过他好不好?”

她道:“你被他一句话收买了,真是意志不坚。”

他顿时脸红起来:“也不是……也不是为那句……”

风临哼了一声,偷偷瞧他,忽地凑近他道:“方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只见他那张漂亮的脸一下子烧起来,连耳朵都染上红色,绯如红薇,半天说不出话来。风临歪头瞧他,笑说:“好呀,只在救他时唤我,那我现在便去揍他。”

“别。”子徽仪拉住她,示弱道,“好殿下,饶我们罢。”

风临忍不住笑,伸指点了点他的鼻尖。走回殿厅内,她看到桌案上断箭,余怒未消,不由气道:“依云这个混账,连这两截东西也捡回来。”

她越想越恼,忍不住气道:“他是个没出息的,那个慕霁空也不是好东西,竟敢拒绝依云,不知好歹!”

子徽仪无奈笑道:“她答应你生气,不答应你也生气,到底要怎样才好?”

风临说:“总之不许她拒,她凭什么拒,难道不伤依云自尊吗。要不是她一次次待他好,令他动心,依云哪会开这个口?”

她越想越心疼弟弟,只觉男子张口不易,艰难鼓气勇气,却被这样打击,不由得冒火,走到桌边使劲敲了几下:“实在可恶!”

子徽仪望着她生气模样,只觉说不出的可爱,笑道:“好不讲道理的太女呀。”

听见这话风临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后慢慢静下来,皱眉再次看向殿门处,叹了口气:“骂归骂,气归气,可如果最后依云真的铁了心要嫁她,我也不会不成全。”

子徽仪当真意外,看向她问:“慕大人已婚,你也不介怀了?”

只见她嗤笑一声道:“病卧在榻,不省人事,鸡代拜堂,母代圆房,丹砂在臂,幼童唤娘。此等谬事,也配言婚?”

风临渐渐敛了表情,凤眸阴沉沉前视:“她的那桩闹剧,我认,才是婚,我若不认,那就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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