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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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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上次竞赛场外别停事故的莽撞,程池没有再答应过沈听落的“后座请求”,但显然他极具锲而不舍的精神,所以打算竞赛课后回家的路上再诚挚邀请一番。

想来程池这么心软的人,既然有了先例,再面对他接连几天的纠缠,应该是要松开口了。

不成想他就回教室拿程野那几件衣服的工夫,他的“死缠烂打计划”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

面对李丹青接二连三的邀请,程池的态度很明确,婉拒。

校门口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投来目光,她不想受到太多注意,又担心走到角落某人会找不到自己。

“你就和我走行了,我妈妈开了车,都和她说好了,反正我家跟七中也挺顺路的,前几天惹得你和知心吵架了,我不送你回一次家好愧疚——“李丹青跺跺脚,皱起脸,眉毛往两边撇,扯着她的手臂,将她往前拉,“你和沈听落说一声就好了,我听说他家就在斐明湖那片别墅区那里啦,和你家又不顺路,你不和他一起走,他还能坐司机的车早点回家,你也能早点回家,还不用吹冷风,他肯定也高兴呀,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没关系,谢谢你,我可以自己回。”程池还是坚持道。

“啊?可是我已经和我妈妈说好了呀,本来她是要骑摩托来接我的,我特意叫她开的车,她都已经在等我们了——”

李丹青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把程池找的借口全都堵回去,抢过她的手机,就着锁屏里五分钟前沈听落发来的信息,浮窗回复:

“你不好意思拒绝,我帮你就是了。”

程池抬手,说∶“你——”

“我不是想着反正你也不喜欢他,刚好不用和他一起回家浪费时间了嘛。”李丹青把手机扬高,打断她。

程池没有看到她究竟回复了什么,手机就因为昨晚忘记充电而关机了。

她轻轻挣开她的桎梏,说∶“不是这样的——”

“哎呀,你到底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就是太敏感了,没有必要把别人对你的看法想那么多,毕竟你和他才认识多久,我和你认识了多久,你还不清楚嘛?”李丹青继续扯着她的手,热情丝毫不减。

虽然这无关敏感与否的关系,但是程池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啦,我知道你最好了!程池——”她抱着程池的手臂,头歪歪斜斜地靠在她肩膀,“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我最爱你了——快点,我妈妈已经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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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青母女两人大概是很久没见又或者感情很深,总之李母拉着女儿的行李箱过马路时也没有听到程池喊的“阿姨好”。

车停在对面,得走地下通道,她们两走在前头,程池隔着七八米的距离跟着,一时之间想要她们再走快一点,快到忘掉还有自己才好。

车一路直行,程池看着窗外逐渐路过熟悉的建筑物变得陌生,听李丹青和母亲讨论晚饭吃什么,突然按了按手机开关,确认的确没电。

放学与下班高峰撞一起,三岔路口的红绿灯尤为漫长。

李母长按喇叭,尴尬地笑笑,看反光镜∶“丹青,下次妈妈还是开摩托车来接你比较方便,就不用堵这么久的车。”

“我也觉得,好多车啊。”李丹青打开车窗嘟囔。

“主要是开车太不方便了,你看这……我本来是准备骑摩托了……”李母头微微往后偏,戴着的细角眼镜反着淡淡的光。

程池回了一个微笑,扣着校服衣角,说∶“麻烦阿姨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阿姨就是车技不好。”她笑声很细,听口音也不像本地人。

室内短暂地沉默,李母打着方向盘,开口∶“你要不然和丹青一起吃晚饭算了,刚好她弟弟今天也回家了,阿姨要好好煮一顿。”

“不用了,谢谢阿姨。”程池笑笑。

她也没勉强,继续和女儿话家里长短。

车外环城大道日落满街,巨幅广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打在车窗,光影幻动间,程池眨不开眼睛。

不断的喇叭声在耳膜边嘈杂,装卸车驶过的扬尘在空中久久不散,马路尽头连绵着远山。

最后车在一个很陌生的小区门口缓缓停下,程池以为这是半路要接谁,遂没动。

驾驶座的女人从后视镜看她:“是不知道怎么开锁吗?”

程池有点疑惑的抬头,前面二人都看着她,李丹青说:“这里能去七中吧。”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番话的意思,脱口道∶“能去。”

她很快点点头,在驾驶镜里催促的眼神中开锁。

女人弯了一下嘴角:“那边的路有点窄,阿姨技术不好,就不过去了——你会走这条路吧,沿着向青街就行。”

她跳下车门,微笑挥手:“会的,谢谢阿姨,再见。”

车调头识别小区门禁,电子女音机械地在身后响起。

程池再次把手机拿出来,确信它的确无法亮起来。

这里估计是城郊还没被完整开发的地方,很空旷,有三个小区,一个公园。

看不到出租车的身影。

她尝试往外走,找找李丹青妈妈说的那条路的路牌。

七中在颐莲区的中心,应该很多条路都能通过去。

也不知道往外走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向青路”的街牌,是一条很开阔繁华的商业街,这也意味着这是一条很长的街,需要走很久。

也是这时,她开始想念沈听落那个背在别人身上很蠢的书包,里面或许可以有一些她可以抵给出租车司机的筹码。

然而她在最近的公交站台看到了到七中需要坐十二站,但是她身无分文。

她停下步子,缓缓酸软的脚跟,看护栏外川流不息。

原来李丹青的“顺路”和沈听落口中的是一样的,她想。

夕阳罩住整片天,拖出黑色的高楼残影。一向很成熟很独立的程池,竟然也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在几个小时前更加坚决躲开后座的车门。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习惯有沈听落陪着上下学的生活。

影子在石砖上被越拉越长,沿路的街灯陆陆续续亮起,她告诉自己只是在走沈听落每天早晚过来又离开的路而已。

走到最近的地铁站口时,程池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低落,高兴的是她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路段,低落的是这说明已经走了很远的她还要再走上一个小时的路程,而两手空空的她没办法刷地铁。

“滴滴”——

清脆的喇叭声炸在耳廓,她本要后退让道,抬脚刚迈步,一辆金银色迈凯轮极具技巧地擦过她脚边。

程池惊得猛一退,抬眼瞪向来车。

驾驶座的窗户缓缓摇下,露出一张锋利张扬的侧脸,一头酷炫棕红色头发,黑曜石单边耳钉熠熠发光。

主人手臂搭上车窗,悠悠吹了声口哨:“阿池下午好——要搭个顺风车吗?”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逾白,又越过他看到副驾里将头撇向另一边的陆知心,一时之间,没声没响。

“要是害怕、不喜欢就算了,我们走。”满满赌气的女声传到车外。

程池连忙开车门坐上去,忙不迭表明态度:“没有害怕,喜欢的。”

闻到车内秋冬时节自带的凉意,却混着若有似无的铃木沉香,程池身上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

甚至多了几分衷心的感谢。

也许李丹青早就料到如此呢?

走的这些路其实只是见到陆知心的一点必要准备吧,以免显得仓促而失了尊重,虽然粗喘的气息显得没什么风度。

但是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她终于真心实意地勾起了唇角。

“那就行,走喽~”江逾白一脚油门掉了个头,透过后视和她对视,“小六子说你在这边,我本来还不信,唉嘿,你不是和沈哥一块走的吗?”

不等程池开口,就听陆知心冷哼一声:“这么聪明还不是被欺负。”

“……”

程池无奈地压压嘴角,看她抿着的唇角,猜测李丹青和她发过消息。

窗外的街景又变成得陌生,但程池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慌感,转头去看陆知心的方向,竟然在中控岛台瞧见一个蛋糕。

是自己亲手做的那一个。

呆头呆脑的塌扁扁的翻糖小猫正穿过透明塑料膜看向自己。

程池睁大了眼睛,眼尾折起,惊讶地看着她。

江逾白被陆知心几句话搞得摸不着头脑,才想起来似的解释:“带你去斐明湖兜风,愿不愿意走——哎.反正你也在车上了,不愿意也没法了……”

“不过我可是合法公民,有驾驶证的哦。”

“嗯?”程池很惊讶。

“哎呀,身份证不小心给我填错数据了,提前宣判本少爷成年了呢。”

……

他一个人絮絮叨叨几分钟,好在程野这周不回来,程池并不介意跟着他们去哪。

江逾白不说话以后,车内很安静,哪怕她坐在车内,后知后竟在前面这个娴熟打方向盘的男生是还没成年的江逾白,心里的缥缈感更深,连穿过的高大巍然的写字楼盘也一并虚幻起来。

这些场景本该加深她内心距离感,场景本该反应得比前几天的酒店更加剧烈。

可是看到副驾窗户倒映着的侧脸以及保存得小心的小猫翻糖——这是程池学会的最真复杂、最可爱、最完美的模型了——她没有去理会内心那点不足一提的抗拒,冲着被宽大椅背挡得只露出来的一点背影,轻唤:“知心。”

女生身体稍顿,没回话。

“对不起。”程池继续。

这三个字把“司机”砸得方向盘差点儿脱手,斜眼看身边人表情,又不敢说一句话。

车内落针可闻。

两秒后,陆知心后调座椅,果断跨坐到程池身边。

程池看到她绯红湿润的双眼,蓦然,听到窗外呼啸的秋风,裹挟着掉落的桦树,只剩下零落的枝头。

思想却像小猫的线团,越缠越满,越解越乱。

难以言喻。

“你终于知道那对不起我了。”她缓慢地开口,带着委屈的鼻音,又透着几分埋怨。

“我,对不起,我很迟才说,“程池不敢眨眼睛,慌乱无措,手半抬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你什么话也不和我讲,我又没有说不理你了,你吃饭都不来……”她咸湿的泪滚落下来,烫得程池手一抖,浑身僵硬。

恍然,程池心头一震——

是不是在她备受煎熬、满心猜忌的时刻,陆知心其实也没有风轻云淡、无所谓失去呢?

毕竟这不像英语读后续写,不是很简单的几句站在上帝视角的心理动作描写以后,仅仅只用“Give sb. a tight hug”就能一笔带过的“forgive”。

“你送这个也不说话。”她手指着那只黄糖浆小猫,“要不是猫,我以为你要和我绝交——我早就知道是李丹青吃了,可是我又不在乎她,我就是想听你亲自和我说,你不是故意撒谎,不是你的错是你同桌不好,她故意欺负你,放学的时候她也欺负你。”

“你就是不和我说!”说到这,陆知心悲伤的情绪已经变淡,生气阈值反倒上升,“你谁也不说,你和我说点心被别人抢了,让我再给你做一份不是不可以,你到现在才说,我都以为你和李丹青关系好得可以去你画我答拿下神秘大奖了,她欺负你你要处处维护她,你是什么把善良当饭吃的神仙吗!你这是好歹拎不清,你要吃亏的!气死我了!”

程池愣愣地听她说话,又被纤细轻柔却有力的手臂紧拥入怀.淡淡铃花木香包裹了她,混着眼泪的咸湿,在心里下了一场春雨。

窗缝偷漏几抹冷冽寒风,程池眨了眨眼,悄悄把颤抖的手背覆上她凸出来的漂亮的蝴蝶骨上,感受到了颈侧相贴的有力跳动的脉搏,温热的血液沿着拥抱的弧度淌过千肢百骸。

她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个不属于血缘纽带相系下的拥抱。

是整个的、动人的、奇妙的拥抱。

陆知心像沾了甘露的蝴蝶翅膀一样扑扇的睫毛,映在程池的眼里——有什么东西豁开一个小口,透出很多光亮来,飞进来几只闪蝶。

她从来不怕困难,也不害怕被伤害。她知道不论什么样的感情,总要经历一点儿惹人哭的触动。

她只是害怕自己不过是泛泛之众,害怕自己和陆知心遇到的很多人没什么两样,所以哪怕她没有隐瞒的捧出真心献上,实际上不会被上位者高看一眼——

在为陆知心耀眼的光环骄傲自豪的同时,他也不免担心那层光把自己给遮住了。

还好陆知心愿意很可爱地、扭捏一点儿地告诉她∶“看呀,我把你放在了我的光圈里面,你拥有一个很真实完整的我哦。”

江逾白打开了车载纯音乐,在前面乐呵地说:“已经录下来了哈,两位小姐,结婚的时候就剪进你俩素材,配文《你若折她翅膀,我定毁你天堂》。”

“你烦死了,江逾白!”陆知心闷在程池的肩膀上,不愿抬头看他,怕录像没停。

“哎,已经晚了,沈哥和阿烬估计已经笑完两遍并且轮番下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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