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去藏酒的柜台检查过,少了两瓶,”想到苏念平时不喝酒,许宁舟又补充说道:“看着不多,但度数高,大概率是在客厅喝了一夜,早上才回去,一会儿进门她要是还能清醒我叫她妈。”
苏念:“……”
两人停在了女主人房间的门口,许宁舟将钥匙小心的插进锁孔,转动前却突然有些迟疑,不自然说道:“要敲门吗?”
家教良好的青年永远在担心是否失礼。
“……”苏念夺过许宁舟手里的钥匙,直接拧开,声音轻飘飘的,“开小小房间不是也没敲门。”
“我那会儿又不知道屋里有人。”许宁舟低声嘀咕,跟着苏念进了房间。
满地狼藉,几乎无处落脚,苏念和许宁舟极具技巧性地踮着步子绕过已经堆积到门口的酒瓶,堪堪没有碰倒玻璃瓶。
不过看起来碰倒了也无所谓——昨天晚上还神志清醒的温柔母亲此刻颓然坐在地上,倚倒在床沿,脸埋在臂弯里,凌乱的长发纠缠成一团落在她佝偻瘦削的脊背上,醉得不省人事。
卧室的味道实在不太美妙,不止有酒气,还有一股股让人反酸的腐臭气味,从卧室自带的卫生间和女主人的身上传来。
许宁舟进门后下意识掩了下口鼻,随后又快速放下……因为不太礼貌。
苏念走到窗边打开了窗,让风吹进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大致划了条线,便开始分区搜查起房间。
女主人的房间比小小和妹妹的卧室都要大,明显是夫妻两人在住的主卧,只是男主人不常回来,所以男士的生活痕迹比较少,基本都是女主人一个人在住。
家具布局和其他房间差不多,只是这里没有书桌,换成了梳妆台。台面上的化妆品和毛刷已经很久没动过,积了一层薄灰。
苏念依次拉开梳妆台下的抽屉,里面放的都是杂物,吹风机和一些护理用具。只有最底层的抽屉拉不开,上面挂了一个密码锁,四位密码,旁边贴了几组意味不明的数字——是密码提示。
苏念正在思索,梳妆镜里许宁舟突然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偏头像他示意了一下。
让他去那看一下。
苏念站起身,果断把密码交给了更擅长的人,然后走向许宁舟刚才在检查的床头柜。
苏念刚走过来就知道许宁舟让他看什么了,床头柜很小,两瓶没喝完的酒还摆在上面,不知是专门为了酒瓶腾位置还是不小心碰掉的,台灯倒在地上滚到了墙边。女主人就卧倒在旁边,好像醒来随手就能拿到酒瓶,然后迅速开启新一轮的醉生梦死。
那酒瓶似乎被碰倒过一次,撒了些液体出来,床头柜上有些残留的酒渍,侵染了床头柜上除了酒唯一还健在的物品。
——一个日历。
许宁舟应该已经拿起检查过,重新放下时将日历放到了远离液体的地方,只是日历边角还是洇了一小片,好在侵染不严重,可以看清字体。
那个角落写着:2月。
苏念逝去额间的薄汗,这里的2月热的可不正常。
日历上的数字有黑色墨水划过的斜杠,用于辨识日期。苏念拿起了日历,目光落在斜杠笔迹断掉的位置,微微一顿。
2月18号的位置,被着重画了个圈,旁边用小字批注:老二生日。
但是从1号开始的斜杠笔迹一直划到了18号,然后越过了空白的19号和20号,又划去了21号和22号,断在了23号。
“咔哒”一声,密码锁被打开,许宁舟拉开了抽屉。看到里面的东西,他了然地挑了下眉,好像全在意料之中。
他转过头,几乎同一时间,苏念放下了日历,转过身来看他。
许宁舟从抽屉里随意拿起一件向苏念展示了一下,苏念微微点头,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现在几点?”苏念问。
“不知道,”许宁舟说:“抽屉里的表针都是乱的,没一个一样,女主人提前调过。”
“没事,”苏念想了想,“应该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们怎么走的?”
“你没猜错,”许宁舟轻笑了一下,“是倒着的。”
苏念来到密室的第一天,小小曾说,还有三天是她的生日。日历上小小的生日是2月18日,但苏念来密室的那天,不是15号,而是21号。
而许宁舟是22号来的,这个故事发生的起点也在2月22号,也就是日历上斜杠笔迹断掉的位置。
时间在倒流。
距离小小的生日,还有两天,今天是2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