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风上头还有个亲哥哥,只比他大两岁,现任贺氏集团董事长,公开对自己弟弟的评价是:他的本事在我之上。
事实上贺家兄妹三个还真称得上相亲相爱,只不过大哥贺凌远和小妹宋璇都承认,贺凌风才是家里真正的霸王。
在家里没人敢招惹他,在外面他就更是要横着走,在娱乐圈横着走的方式就是最少的曝光但是要最大的流量。戏拍得少但是一上线就要霸榜要拿奖,不走穴不登台但是奢侈品牌代言不断。
不过偶尔参加采访,他倒是有问必答百无禁忌。刚出道的时候有个记者拼了命想拿个头条,问他拿下某部电影的男主角是否全靠家里砸钱。
他闻言笑眯眯地说:“这电影姓贺的投资方应该只有我一个,倒是不知道贺氏有投资的意向,难道是回家砸存钱罐拿压岁钱的时候被他们看到了?”
第二天那个记者就消失在了娱乐圈。
就这么一个人,粉丝还是把他当天上的星星似的供着,用他们的话说,这叫天生的腕儿。
也有黑粉说他一个资本家进圈拍戏的动机可疑,甚至有句黑话在他的黑粉群内广为流传:什么钱这么难洗还要贺少爷亲自下海。
不过也只是粉丝群里私下里说说,贺氏有庞大的法律团队,全年无休战无不胜。
贺凌风今年三十五岁,已经是半退圈状态,疯狂的粉丝处理过不少,但是已经是过去式了,有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触他霉头了。
事实上,在今天之前,贺凌风也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前头几次都是撞在下面的人手里,林韬早早就排除了隐患。毕竟他们也没想到,在娱乐圈还有人真的敢来招惹这位阎王。
车很快到了地方,独属于贺凌风一个人的碧山庄园,占地面积高达上千亩,甚至把半座山都圈了进去。
山上有座临云寺,在当地小有名气,香火旺盛,庄园动工之前,贺凌风还特地徒步上山求了签,那签文上写:风云自至,山水藏锋。
贺凌风没找方丈解签,拿了签回家,被家里一个常年信佛的阿姨看见了,又惊又喜,直叹是上上签:“地方选得好,二少爷以后一定顺风顺水了!”
庄园依山而建,隐秘且宁静,坐在贺凌风的私人直升机上俯瞰,这无疑是个巨大且壮丽的私人王国。
巨大的停机坪位于主建筑群后方,前面是人工湖泊,主建筑群旁边还有数栋现代化十足的建筑,是贺凌风的私人博物馆和图书馆,其中有个标本馆,收藏着贺凌风十岁以前养的宠物狗和他在全世界搜集来的动物标本。
当初设计的时候在安保系统上花了大力气,惊人的资金投入保证了绝对的安全和隐私。
确实是好地方,不过这一次林韬和司机都没能进得去,俩人在门口被扔下,不敢触霉头,只得眼睁睁看着贺凌风一个人开车回了家。
家里果然很安静,一个活物都没有,除了坐在客厅那个人。
在一天之内连续看见两样脏东西还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倒是新鲜。贺凌风照样把外套脱下来,慢慢走到客厅中间,看着从他进门开始就站起来,目光一路跟着他的人。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
时间好像都在这一间豪华客厅里停滞了,贺凌风打量眼前的人,皮肤一样的苍白,个子也很小,让人怀疑是不是做私生粉的人,为了翻墙偷家,都得先练缩骨遁地这样的奇术。
贺凌风不得不佩服,这个等级的安保都能进得来,倒真教人好奇是哪路神仙了。当初装这套房子的安保系统的时候,林韬还向他保证要是强攻没点重型武器是攻不进来的。
看来他今天有幸见了位奇人,就是不知道功夫怎么样。
还是这位奇人先开了口,听语气像是很震惊:“你……你是……”
怎么再奇的人做了私生粉也像阴沟里的老鼠似的见不得人,他的声音似乎都随着他的身体在抖,贺凌风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看也没看他,坐在沙发上拿起一颗苹果开始削皮。
完全莫名的动作把擅闯私宅的人都搞蒙了,他只得跟着一起坐下,看贺凌风削皮。
完全是暴力的手法,随着果皮被削掉的基本上是整个苹果,贺凌风能感觉得到对面的人目光一直放在他的手上。
等他一颗苹果削完,基本上也就只剩下个果核。没有预警地,他把果核朝对面扔去,那人俯身想躲,贺凌风手里的刀就这么飞了出去。
几乎是擦着那人的脸插在了他身后昂贵的沙发上靠背上。
“怎么进来的?”贺凌擦着手,欣赏对面那人惊恐的表情,问。
对面的人如同被刀戳破了喉咙一般发不出声音,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贺凌风。
这不得不令人感到意外,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动了手后还直视他。
更令人意外的是,这实在是一双太干净的眼睛。像是一只终日默默埋头啃食青草的绵羊,在某一天被人类用石头击中,不得不在惊吓之中抬起头来用目光表示震惊和求救。
正当贺凌风体会着人生中第一次讶然的时候,第三个人登场了。
“哥!你怎么回来了?”
他唯一的亲妹妹宋璇手里捧着个东西,看到他先是惊讶,然后兴奋地从楼梯上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屁股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对他说:“这是我朋友,我喊他来看画,你们已经认识了吗?”
客厅的气氛骤然大变,贺凌风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听宋璇叽叽喳喳地给他介绍她的朋友,温禾。
她说完温禾的名字,就说:“温禾,这是我哥,贺凌风,大明星,你应该知道吧。”
温禾听完立刻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鞠了个躬,说:“贺先生,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看也不看他,完全不像是认识的样子。
贺凌风伸出手,还微微笑了一下:“你好。”
浑然不知他这一笑在温禾眼里有多么可怖。
贺凌风并不意外,这个叫温禾的小男孩儿显然是被他吓到了,双手伸过来也只握住他一点指尖,只轻轻碰一下就很快缩回去,低着头说出的话简直要小声得听不见:“你……你好。”
幸好宋璇的话密得让人感觉不到尴尬,她问:“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贺凌风说:“工作提前结束。”
宋璇又问:“那怎么办,今天林伯的女儿结婚,大家都去喝喜酒了,没人伺候你,你吃饭怎么办?我们也只是来拿个画,等会儿就要走的。”
贺凌风说:“还能饿着你?”
宋璇觉得今天的贺凌风格外有耐心,好说话,也不追究为什么,当即抓住机会,高兴地说:“温禾,那我们蹭我哥一顿饭再走吧,他肯定叫瑶池的餐,他们家有道香酥鸭可好吃了,我平时想吃都要看运气排队的。”
温禾当然不敢留,听她说完立刻站起来说:“不不不,不用了,已经太打扰了,我还是先走了。”
说着就要转身往外走,宋璇见留不住,只得一起跟贺凌风说了再见,两人前后走了出去。
等到贺凌风再坐下,就见温禾前面的茶几上摆了颗削好的苹果。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刀拔下来的,并且技艺了得,一颗苹果被他削得匀称饱满,刀锋几乎是贴着果皮而过,薄薄的一串皮成莲花状堆在苹果下面,像是某种神圣仪式上的贡果。
贺凌风拿起来,一口一口啃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