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路灯的灯光是昏暗的,透过窗子,能够勉强照亮一点地上。
池宴写的那些秀丽的字被撕成了好多片,就那样零散的任由它摆在地上。
他愣在原地,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那是池宴给他的情书啊。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雨飘斜进屋子内。
他笑着笑着就哭了。
走进厕所,他看了一眼那满屏的未接电话,犹豫了好久,还是只发了几个字过去。
&:【听我的话。池宴,回家去。别敲门了。】
然后就把手机关机了。
关机前,微信界面上显示的是“对方正在输入中”。
可这件事池宴不能插进来。
自己的家事自己解决就好。
手机再次扔在洗衣机上,他提着酒瓶子走了出去。
客厅里没有张多钱的身影。
应该是因为喝了这么多酒,喝累了要去弄点饭吃。
可是他家里哪来的饭啊。
果然,他还没走到厨房,厨房中便先传来几声怒喝,“妈的这小杂种不吃饭啊!怎么连一匹菜都没有?”
“这是人吗?妈的个逼,你妈把你生下来就是因为这个?你妈的,早知道当初你妈——”
盛淮冷不丁地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啤酒瓶,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还在持续输出的人看。
那人也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偏过头,正好和他儿子对上目光。
突然安静了。
盛淮笑着:“你刚才说谁?”
张多钱静了一下,然后走到盛淮的旁边,拉着他就开始,“妈的你个小杂种,不吃饭了,死过来给老子把饭做了。”
盛淮依旧是笑着:“你刚才是在说谁?”
看到盛淮这样子,张多钱明显有些慌了。
这样的盛淮他不是没见过,只不过离上一次见已经过了很久时间了。
那个时候他也是喝的大醉酩酊,盛淮刚好在发热期,他手突然摸上盛淮的腺体,然后被盛淮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
盛淮就踉踉跄跄的进厕所,出来时就也是这样笑着问他刚才摸哪里了。
后来他被打出鼻血,一脚送出家门了。
他眼皮子一跳,因为喝了酒,强行给自己壮胆,“妈,妈的你听不懂话,老子让你给我做饭!”
下一秒,一个啤酒瓶直直的飞了过来。
&
门外。
此时此刻,夜色很浓,又是下雨又是吹风的,外面还时不时闪过一道闪电。
池宴一直敲着门,一直给盛淮发消息。
可是没人开门,也没有人回消息。
雷声安静一瞬,他便听到了门内传来的吼骂声,哭叫声。
他不知道过了好久,他一直摸索着去开门,门打不开,用学生证也撬不开,撞也撞不进去。
他的手电筒一直打开着,消息一直给盛淮发着,门也一直敲响着。
只是都没有人应。
手敲得很酸,这周边没有什么人,他就住在这儿,没有邻居。
池宴喊着他的名字。
还是没有回应。
这个门不隔音,里面传来的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
“下次还乱说吗。”盛淮站在厨房门口,冷眼看着他爸。
张多钱鼻血又被打出来了,脸上也多了青一块紫一块的东西。
实在是被收拾得服帖了,他恶狠狠的盯着盛淮,然后又挨了一拳,说。
“不说了。”
“下次进我家还喝酒吗。”
张多钱好像是想反抗,但是在看到盛淮那张冷漠的脸之后,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说出来得到的可能是更硬的拳头。
“不喝了。”
“下次进我家还偷东西吗。”
“不偷了。”
“下次进我家还敢乱碰、乱撕、乱扔我的东西吗。”
“不敢了。”
盛淮听了他这些保证,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记住你说的话。再有下次我给你拼命。”
盛淮说着,转了个身,听着门外的声音,好像池宴还在喊,还在敲门。
雨好像还在下。
这个笨蛋。
都说了下雨了。
怎么还不回家?
“把家里收拾干净,然后滚蛋。以后进我房间,哪只脚先踏进去的,我把那只脚砍了。”
说罢,他顺便带上厨房门。
其中弥漫着浓浓的橙橘味信息素,闻起来反感,想吐。
他走到阳台,将身后的敲门声隔绝于室外,推开窗子,试图让空气更清新一些。
冷冽的凉风拂过。
嘴角又流了血。
好像是疼的。
他抬手擦了一下,进了厕所里将手机开了机,看见池宴给他发了那么多条消息,心里不说愉悦是假的。
要不就和池宴走吧。他想。
和池宴一块走。
和他远走高飞。
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将自己的房间门锁上以后。他走到了门边。
抬手却又放下,他不敢开门,他不知道门外的池宴是什么样的感觉。
放下了又抬起手,可能是想看看池宴在门外待了这么久是想干什么。
开门的一瞬,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门前的那人扯下来,瘫在那人的怀抱里了。
他听见那个人着急的嗓音在自己的头顶上响起。
“盛淮!”
他瘫在池宴的怀抱里,眯着眼睛,微微扬起脑袋,笑着看向池宴,应了一声。
“哥。”
“我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