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棉签给他嘴边的擦伤处理,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理你吗?”
“因为我打架了?”
棉签狠狠摁在伤口上,他倒吸着气,抬起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看她皱着的眉头又把手放下了,强忍着痛,听她继续说话,“你是觉得你现在得到的一切很容易对吗?如果有人传出去你因为一个姑娘,把人打的鼻青脸肿,容家的人抓住了你的把柄会怎么要挟你,只要你做错过一件事,那么你以后做什么都是错的,能明白吗?”
因为她经历过,所以没人比她更懂。
容璟昱明白她这是为自己好,可就是忍不了别人那么说她,他嗯声,“我以后不会那么冲动了。”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做?”她出其不意的问。
“我找人在背后揍。”话还没说完,棉签又压住了他的伤口,容璟昱抓住她的手还是扯开了,猛松口气,心虚的睨她一眼,想要触碰伤口,被她一巴掌拍开手,她把棉签丢进垃圾桶里,站起来,走到那边拿出手机,交代会所经理该怎么办这事,站在窗边,他望着她的背影,她一直都可以冷静的应对所有事,仿佛任何天大的事到了她那都变得微不足道,挥挥手就可以解决,别人都觉得她权利大,但只有容璟昱想知道这条路她走的有多艰难。
容璟昱知道自己做错了,也看得出她现在很烦躁,刚准备哄她的时候,杨葭走了过来,“我出去一趟。”
她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只留下容璟昱一个。
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楼下单元楼门口,一个身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长身而立,长相儒雅气质,看到急匆匆从单元楼里出来的人勾了勾嘴角,又恢复原状,杨葭站在他面前,还有些喘,便马不停蹄的追问他,“你刚刚在电话里说的话是真的吗?”
“不确定你母亲是不是在国外活动,我只是想约你出来聊聊我们的事情,杨先生说了,我们两个人的婚约是无论如何都要履行的。”
季延寅是季家的长子,但他们家一直衰落,甚至到了亏损的地步,杨家出手拉了他们一把,季家这才站稳脚跟,日渐兴盛。
在之前杨霆提过一嘴这件事,其实就是想利用她和季家达成长久的合作公司。
她听到前半句话时,眉眼间已然冷下,“季延寅,你想死是不是?敢耍我?”
“我的大小姐,我可不敢。”季延寅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还在谈笑,杨葭只要是听到那个什么狗屁婚姻就气,八辈子前的事现在也能搬出来说,“你要是再敢提一句那个扯淡婚约,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季延寅耸肩,“我只是想过来提醒你一下,别跟上面那位走得太近,毕竟我们两个才是一对。”
“季延寅,我没跟你开玩笑,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到时候我先把你的胳膊腿卸了。”她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季延寅看着她气愤的样子,似笑非笑,好像在拿她生气来当作开心的点,“好啊,我等着你,我还有约会,先走一步。”
季延寅在季家发达后就变成了一个花花公子,勾三搭四,洁身自好在他的世界恐怕是个贬义词,他反复提那个婚约,无非就是想找一个干净又有实力的女人做自己的靠山,算盘珠子都快崩她脸上了。
杨葭咬着牙关,回头准备进去,却发现了站在原地的容璟昱,两人对望着,他一言不发,眼里有感伤,她想解释一下这件事,他却绕开她走了。
容璟昱想占有她,又觉得这不是时候,可她早就跟其他人有了婚约,自己这些天的行为就好似奋力表演的小丑,说来也是可笑,不过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她有那么多选择,又凭什么会坚定选择自己。
他做的不够好吗,已经够好了,但看到这一幕时,听到刺耳的话时,他是心寒的。
因为不想说些互相伤害的话,他只能选择离开。
今夜月色平常,有的人倍感痛心。
杨葭一直以来都离经叛道,除了老夫人和老爷子的话,谁也不听,面对这条霸道婚约,她一直卯足了劲抗衡,她是个自由体,是一个有灵魂的人,所以,她做什么,她要怎么做,别人都无权干涉。
感情这事本来就强求不来,她这辈子都不会想步入自己母亲的后路,包括嫁给一个花心的男人,爱与不爱,幸福与不幸福,杨霆都不会在乎,于他而言,她只是个牺牲品。
他从来都没有把杨葭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他剥夺她的自由,影响她的观念,让她沦为一个提线木偶。
但她是杨葭,天生的傲气,他们想压死她,可她在逆境中依旧挺着腰板说出一切信仰由我而生。
纵使万般不如意,她都不会低头,更不会向任何事情和人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