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哪里都痒,酥麻乘着微风早就在唇齿交缠的下一秒钟,渗透进了皮肤里。
但再深入的亲昵此刻定是不能做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做事还是要讲究一个深厉浅揭。
两人最后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目光再度落在对方的面容上时,被折磨得已然有些肿胀的唇瓣此时红得骇人。
柏闻晔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大抵是碰到了伤口,赵哇一“嘶”了一声。
“咬破了?”
赵哇一闷声点了点头,虎牙有些故意地,碰了碰对方的指尖。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人的指腹便同年少时那般,再度摁在了他的犬齿上。
同样的行径,越陌度阡过了七年。
而不一样的是,这次,赵哇一餍足地眯起了双眼,任由对方捉弄。
“知道我现在只能忍着,故意的是吧。”柏闻晔骂了一句脏话,“啧”了一声。
赵哇一则是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眼角都彻底弯了下去。
紧接着,又十分讨好地微微侧脸,去蹭对方那温热的掌心。
“柏闻晔。”适时,赵哇一黏糊了自己的嗓音。
“嗯?”
“我在想,如果错开那一页就好了。”
闻言,柏闻晔好看的眉眼微微低沉,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句,“什么?”
而赵哇一仍是半阖着眼睛,被睫毛遮掩住的眸子,溢出了许多遗憾,“像我这种不学无术的人,怎么会摊开课本在桌子上。”
“应该是小说,外面抱着的书皮是我从课本上拆下来的,用来当掩护的。”
柏闻晔静静地听他说,没有打断,只是用指腹轻轻揉了揉对方的眼角,试图让那些赤红消散。
“有一本小说,我没看完,我临走前翻了几页,觉得没意思,就合上了。”
“那是我唯一一本没看完的小说,也是我看的最后一本小说。”
因为那个寒冬过后,他的生活不再拥有可以偷懒的闲适时光。
“如果我错开那几页,我翻的是下一页,说不定就能看到了......”赵哇一的声音变得有些哑,哭腔大抵又有了展露的趋势,“如果我错开,我们是不是,就不那么疼了。”
如果他们没有错过,那该有多好。
赵哇一侧脸又同柏闻晔的掌心贴紧了些,轻轻蹭着,鼻尖蓦然红了。
他不知道如若更改过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只是不愿柏闻晔再受那些寂然的苦。
一想到过去,他在努力忘记柏闻晔的同时,对方却隔着一片汪洋,坚持找寻着他的踪迹,赵哇一就觉得心痛。
泪滴顺着指尖往下坠落时,沿着对方掌心的纹路,滑落至了脉搏跳动的位置。
柏闻晔看着那颗稳稳落于手腕中心处的晶莹,沉下了一声叹息。
随后,往身侧的窗台看了看。
彼时,徐徐微风涌起,周身碎碧掀起一片哗然,落叶翩跹,沿途追溯至了那张泛黄的课桌上。
赵哇一跌进柏闻晔怀里的同时,他听到了书页翻动的声音,即便侧耳的风铃如何高鸣,他依旧捕捉到了戛然而止的瞬间。
他觉得迟疑,抬起头去看柏闻晔时,对方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本书。
而被他翻阅开的那一页,恰好夹着一张答题卡。
“这是什么?”赵哇一震惊之余,还有些哽咽。
柏闻晔仍是浅浅笑着,没有急着答复,而是将那本书,递到了赵哇一的怀里。
然而下一句话仍未说出口,就被图斯亓的一声高呼给生生打断了。
“卡总卡总,齐濛开着直播要让你在他和步枯之间主持个公道!”
十分钟前,两人势均力敌的唇枪舌剑渐渐在步枯有条不紊的思维逻辑之下沦为虚无,齐濛被步枯气得头晕目眩,脑子里轮转了千百个词都想不出要如何再继续辩驳。
眼见自己落了下风,且极有可能就此败落,齐濛心急,索性直接打开了直播间,让自己的粉丝与自己统一战线。
虽然步枯没有账号,但经此一遭,以后倘若是对方再出现在组队界面里,就必然是要经历腥风血雨的。
齐濛在这个层面上,对自己粉丝还是十分自信的。
他偷偷打开了直播声音,随后说了几句具有极强引导性质的话,毕竟整件事情掐头去尾,他的粉丝只能根据现时的内容来判断对错。
“你故意为难第一次来的新人,这难道不是事实么,我们是在为人家主持公道,还要被你挨个骂,难道不是你不讲理吗?”齐濛倏然软化了自己的语气,甚至能从字句中听出对方的委屈情绪。
与前一分钟那个恼羞成怒的齐濛简直大相庭径。
对方忽然前言不搭后语地这么来一句,步枯愣了一下,俄而,在看清对方的表演姿态后,他大概猜到了对方要做些什么。
嚯,又是这招?
这种早就被他揭穿了的戏码,别人看不出来,他可清楚得很。
于是,步枯没有急着回复对方,反倒是深呼吸了一口气。
酝酿了三秒情绪,再度开口时,话语中尽然是比对方厚重得多的哭腔,眼泪也瞬间糊了全脸,好一副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你为什么误会我呜呜,明明是他不回答大家的话让大家尴尬呜呜呜,”步枯甚至开始演起了断断续续的抽噎,以假乱真,“他不礼貌为什么要来怪我呜呜呜呜。”
他婆娑泪眼之下尽是水滴迸溅的痕迹,火烧云于眼角徘徊的顷刻又沿途追溯至了鼻尖。
步枯本就长了张极为幼态的混血娃娃脸,如今哭起来,到真像书中说的那般招人矜恤又楚楚可怜。
一时间,本僵持在身侧的众人纷纷来到了步枯身边,看着他哭成这样,均心疼不已,凭借自己仅有的哄人方法,就差没把这人抱进怀里同婴儿那般轻晃了。
完全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步枯起初装得那叫一个游刃有余,毕竟待在娱乐圈久了,耳濡目染多少也学到了点皮毛,但是当他看清站在他身前试图安慰自己的人是庄睦时,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崩了。
哭了几声又憋不住笑了,生怕就此暴露,便开始嚎啕起来,试图遮掩。
妈的,庄睦能不能滚开啊,打扰我演戏,步枯一边哭一边在心底骂到。
而根本没有想到势态会变成这样,且就此被晾在一旁的齐濛,愈发怒不可遏,怒火烧至心口时,他唯一能够想到的靠山,就只有赵哇一了。
紧接着,齐濛苦着脸坐下,重新回到镜头画面里时,还憋出了两滴泪。
委屈巴巴地同弹幕说着:“真过分......我找要小哇来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