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倘若他不被柏闻晔发送的醒目留言夺走注意力,那么他极大可能也会就此呆滞在原地,毕竟以他的私心来看,他甚至会偏向步枯多一点。
只可惜找他支援的人是齐濛,且开直播这一举措,被迫让这环境变成了一种精神上的“公共场合”,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以私欲办事,更不好驳了向他寻求帮助的人的面子。
“谢什么。”柏闻晔笑着,这次没再走回庭院,而是将人带回了两人的房间里。
“谢谢你把我带走呗,我快尴尬死了。”
“话说,小枯是真的哭了吗,我很少见他哭,因为这事儿不至于吧。”想到这里,赵哇一总觉得有点奇怪。
“没哭,”柏闻晔闻言也笑出了声,精准地直击事实,“演的。”
“啊?演的?”这下,赵哇一是真的愣住了。
“周年庆的时候你喝醉了,他俩起了点冲突,一直没解决。”
“发生什么了,他怎么没跟我说。”赵哇一有些着急,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此时,柏闻晔抬起手捏了捏赵哇一的耳尖,轻声说了句,“没事,别担心。”
“步枯不想你参与,等事情解决好了他会告诉你的,你若要是加入进去,恐怕事情会更麻烦,所以别担心,没事。”
“你也知道,我弟处理事情有他的一套方法,他坚强得很,也就萧墨说他的时候他才会哭。”说到这里,柏闻晔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楼下,瞧着黎书白仍抱着萧墨不语。
他眼神暗了暗。
赵哇一想着刚才瞥见步枯时,对方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还是有些迟疑。
“可说不定是萧老板说他了?毕竟萧墨也在旁边不是,而且步枯还冲撞了人家的爱人。”
“要骂的话,萧墨在他说黎书白的第一秒就会骂回去了。”
“那为什么?”赵哇一还是没明白。
“最近小情侣吵架闹脾气,这么多年来,还第一次是萧墨气得不理黎书白。”
柏闻晔觉着新奇,控制不住笑出了声,“你要知道,以前就算是黎书白大错特错,也都是萧墨追在人家背后道歉为结束的。”
“九年,快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黎书白反过来哄萧墨,是真的稀奇。”
现时,柏闻晔打开了房间门,牵着赵哇一走了进去。
门扉合上的瞬间,激烈的亲吻便一同落下。
赵哇一整个人被压制在书柜侧旁,只能尽力仰头去承接那份缠绵不休的暧昧云流。
破开的伤口被舌尖反复折磨至涌出了新的鲜血,铁锈味蔓延开来的一瞬,酥麻瞬间直冲云霄。
感官被放大的刹那,身体仿佛被洪流裹挟,四肢无形之中失了力气,让本揣在怀中的书籍就此摔倒至了地面上。
下坠时分,赵哇一又听见了微风卷动书页的声音。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两人才在错乱的喘息之中寻回了清醒,分离片刻,又蜻蜓点水般再度向着彼此的温热碰了碰。
赵哇一有些难捱地哼了几声,逼不走急促的呼吸,只能顺着那气息的起伏,慢慢喘气。
“柏闻晔,我有事情要问你。”赵哇一的声音有点哑,眼神彼时也附上了一层水雾。
“嗯。”
柏闻晔本想稍稍抽离听他说话,谁知侧身的片刻,赵哇一猛地抓住了他的双臂。
“别走......”赵哇一的呼吸有些急,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你那个夹着答题卡的书,是什么?”
“模仿。”
“嗯......模仿?”赵哇一眯着眼,没能听清。
亲吻打乱的呼吸尚未恢复至平稳,连带着意识一起。他只能凭借着本能,缩在柏闻晔的怀里,不让对方离开。
“后来我一直后悔,就不断仿照当时的情形,”柏闻晔谈及于此,神色暗了暗,“我一直想着,倘若你没看见我的告白,是不是你就不会讨厌我了。”
“倘若你没看到,等我回来再见你的时候,我就可以充当你的朋友。”
如果不把这份情谊展露,或许就不会彻底失去联系。
“柏闻晔......”赵哇一有点哽咽。
柏闻晔见不得赵哇一哭,索性抚上了他的后勃颈,轻轻地捏了捏,让这种委屈被痒意全然吞噬殆尽。
下一秒,怀里人又是一阵急喘。
“我每天翻着,想把答题卡错开你会看到的那一页,我不断地尝试,不断地翻阅,想要找寻一个,根本不会被翻到的位置。”
“可是根本就没有。”柏闻晔低下头,将声音闷进了赵哇一的肩窝里。
“如果错开你会看到的那一页就好了,我总是这么想,你不知道我的心意,你就不会讨厌我,我们也还能做朋友,不至于沦落到......”
“一点联系都没有......”
蓦地,赵哇一猛地吸了吸鼻子,两颊已然被凉意浸湿,他不知如何宽慰对方,只能仰起了自己的脑袋,讨好地蹭了蹭对方。
泪水交融在了一起,七年间的酸楚即便隔着一道触不及的屏障,却蜿蜒曲折汇聚至了另一方。
苦难与自我蹉跎,均是他们的过去,是赵哇一的,也是柏闻晔的。
在这场被遗憾铺洒遍地的悲剧里,从来就没人任何人能够幸免,好在苦泪摆渡成了通往现时的桥,一步一步,踏至重逢的书卷里。
带着情绪的吻不知是何时又落了下来,仿若要将他的呼吸尽然夺取。渐渐地,赵哇一攀在柏闻晔肩上的手指也失了力度。
而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终于明白了柏闻晔所打下的那串奇怪的字符。
是于七年里每个昼夜的失意与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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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开那一页,会不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