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移开视线，跟着小小地附和一下：“是个好的开头。”

“好、好耶！”陆寻弱弱地欢呼了一句。

方小葵掰着指头算了算，“很好，只要按着这个进度跑，很快我们就能跑满了，哈哈！是不是很期待？”

陆寻瞪大眼睛，气息不稳：“诶？每次都按这个强度吗？”

他看着依然活力的方小葵和一脸平静的莫离，心生疑惑道：“为什么你们看上去一点都不累？大家不是一起各跑三圈吗？”

“这个啊，因为刚才小离教我正确的跑步呼吸法，我照这个方法来做，果然跑起来没那么累了。”

陆寻恍然大悟，刚才休息的间隙莫离跟方小葵在讨论什么，只是他刻意去回避。

“没关系，下次出来跑步的时候让小离教你好啦。时候不早了——话说，你们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宵夜？”

“吃宵夜？”

莫离和陆寻望着眼前的烤肠机，陷入了沉思。

而方小葵大方地指了烤肠机里各式的几样烤肠，“墨鱼肠、脆骨肠、烤肉肠，这些都……”，她隔空点了几下，突然张大嘴，猛地摇头，“这些都不要，给我来根淀粉肠，谢谢。”

莫离：“所以说，消耗的热量又回来了？”

“这是热量守恒，吃饱了才有力气运动嘛！”

虽然这套说辞很荒谬，但莫离无法反驳。

“你们不吃吗？”方小葵问，莫离和陆寻闻言双双摇头。

“他要保持身材。”

“运动后我没胃口吃——诶诶诶？”

陆寻惊讶地捂住嘴，发出一连串的疑问，“等等等等等一下！你你你，你怎么会？”

莫离自动忽略了把烤肠塞进嘴里然后过于震惊而忘记咀嚼的方小葵，解释道：“因为你上次提到过。”

陆寻脑子登一时想起，那时他跟着莫离来到图书馆，帮了莫离一个小小的忙后，两人一块去食堂时他无意间说出来的。

对，是跟着，不是跟踪……他在心里默默地纠正自己。

“哈哈，原来是这样。”

方小葵眼睛瞟瞟莫离，又瞄瞄陆寻，嚼吧几下，似乎有些迷惑。

三人说说笑笑地往回走，方小葵和莫离在前面聊得火热，陆寻落在后面，可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莫离。

莫离：……感觉身后有鬼。

在莫离第十次回头往后瞄的时候，方小葵忍不住了，“小离，你究竟在看什么啊？”她顺着莫离的目光看去，陆寻见状垂着头数地上的小石子，尽管夜色太暗他甚至看不清鞋子上系的鞋带有什么细节。

方小葵这才想起今晚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小陆，你怎么还跟着我们呀，我们要回宿舍了。”

“我我我——我只是，忘记跟你们说晚安了，晚安！我先回去了。”

陆寻磕磕巴巴地说完便如同风一样跑了。

莫离合理怀疑这个世界的npc都开了外挂，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他以前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如果你是指害羞的话，这倒确实是——不过嘛，我还没有见过他这么……”方小葵斟酌了下措辞，“慌张？惊慌失措，难道说……”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呆滞地看向莫离，莫离看她眼神不对，暗道不妙。

“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离嘴角抽搐了下，“秘密？”

“没错！”方小葵握紧拳头，眼里迸发着奇异的光，“漆黑的夜，不为人知的角落，他揭下面具，展现出与白天截然不同的模样，他的背后隐藏着某些深不可测的秘密……”

此时一阵风吹过，莫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够了，别说下去了。”她一把拉住方小葵，“别想太多了，说不定他只是太累了急着回去洗澡睡觉呢？”

方小葵果然被糊弄过去了，她一拍大腿，“有道理，我也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全是汗，等会我先洗澡。”

还好还好，要是让她继续联想下去，可能就要猜到了。

莫离轻轻呼出一口气，等等——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我又不喜欢他，接近他只是任务需要。对，任务需要。

莫离给自己洗脑了一番，接着大跨步跟上方小葵。

“咔哒”

门关上了。夜晚的喧嚣被隔绝在门外，室内一片寂静，陆寻背对着门站了良久，像是沉入了深海，此时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确信，他要找的人就是“孟离”。

相貌和声音可以改变，但是灵魂不能；一个人无论能编织出多么动听的谎话，但她的内心绝不会说谎。

许久后，他才挪了挪脚，走到客厅在矮桌前盘腿坐下，从桌布下抽出了一部手机。

陆寻输入密码，登录了社交软件，目光在聊天框里停留了很久，他在打字框里打了一行字，犹豫了一会没发出去，删删减减了几下，最后他有些烦闷地把那段话全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