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是暗恋吧？”

“话说回来——他们认识多久了？”

“让我想想，好像是上次刚开始摆摊的时候吧？”

姜微也仔细回忆了时间，点点头：“好像是，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小陆是你的高中同学。”她沉思一会，又道：“也就是说，目前孟孟对小陆没什么感觉。”

方小葵点头，迟疑一会又摇摇头。

姜微侧头：“我只是猜测，依我对她的了解，她不像是会轻易陷入感情的人；可是不知为何，我看着他们两个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尤其是那个小陆，如果不是你说他是你的高中同学，我甚至怀疑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什么？”

没等姜微继续开口，两人的动作瞬间停滞了，食堂的上方忽然响起“咔哒”一声，随即整个大厅如同破碎的冰面，随着顶端的裂缝不断扩散，周围的一切化成碎片往下坠，世界刹那间分崩离析。

余羡立马站起来，她警惕地环视一周，她伸出手要触碰坐旁边的学姐，但一接触到学姐就扑了个空，她变成了一串串数据消散而去。

余羡环顾四周，她在这一片混乱中望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来不及去纠结她们为什么在这里，她的脸上少见地挂上了一丝担忧，然而方小葵和姜微很快也作为一串数据消散了。

她闭上眼睛再用力地睁开，眼前又是另一幅光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数字符号变幻的景象。

有个人影在她前方缓缓落下，余羡双眼微眯，嗓音冷冽：“是你，塔莉娜。”

名为塔莉娜的幻影笑而不语，她绕着余羡转了一圈，缓缓开口：“我有个同事逃走了，现在上头在全力通缉她，这次我来便是为了追查她的下落。”

“这跟我有关系吗？你要找她，便自己去找，没必要打扰其他人。”

塔莉娜的机械声中透着轻蔑，“其他人？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她曲着手肘指尖轻捻，喊出了一个名字，果然见余羡的的嘴唇紧紧绷成一条直线，“……真是少见，你居然会把这些虚拟的数据当做活人？噢对，我忘了——毕竟你已经被困在这里了，你甚至不能被称作是人，而是一组冰冷没有灵魂的数字。”

“与她们混在一起，你已经连怎么正常活着都很难办到了吧？你觉得你还能回到人类社会中吗？”

余羡迎着她的质问，神情淡漠，她冷冷道：“你自以为了解人类，实际上你不过也是一团毫无意义的数据，别忘了，你也是出自人类之手。”

余羡的话语像一把利刃，果真刺中了塔莉娜的弱点，塔莉娜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她自然跟你有关系，听好了，她名为艾妮卡，几日前我探测到她最后出现的信号——就在这里。你替我抓到了，对你来说是个立功的机会。”她的身影逐渐淡化，“好自为之，‘孟离’。”

塔莉娜消失了。

在她消失的一刹那，时间开始重置，倒回到了十分钟前，周围的景象恢复正常，余羡后退几步，加速跑到了原来的座位。

“呜呜呜……他怎么那么过分，说分手就分手，他、心里没有我吗呜呜……”学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余羡喘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为这种人，不值得……”

没有人发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莫离出去走廊的饮水机处接了点水，回到座位后手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还在狂跳。

居然——真的猜中了！

莫离险些按捺不住，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然后门开了。

姜微和方小葵走了进来，两人的脸上写满了郁闷，方小葵嘴里还嘟嚷着“奇怪，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怎么想不起来了。”

姜微也叹了口气：“是啊，真是奇怪，我们两个好好的怎么会跑去食堂了呢，我还买了一份烤肠，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离闻言抬起头，她拉方小葵到一旁，小声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方小葵摇摇头，也学着姜微叹口气，语气里是浓浓的疑惑：“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们忽然就出现了饭堂，微微手上还拿着一根烤肠，我分明记得我们一晚上都在宿舍，哪都没去过，难道说——这就是传闻中的校园怪谈？！”她说到后面不自觉地拔高音量，姜微瞬间炸毛：“什么校园怪谈，大晚上的你别吓我！”

莫离：“校园怪谈？”

方小葵不住点头：“是的，传闻这所学校几十年前曾经有一个学长因为考试挂科太多，长久以来积累了太多怨气，最终化身成会吃人记忆的怪物；每到夜晚时刻，他都会出没随机吃掉几位同学的记忆......”

姜微捂着耳朵一脸惊恐：“停停停，你怎么越说越玄乎了？够了别说了，我、我要去洗漱了。”她提着装了睡衣的篮子噔噔噔快步走到卫生间关上门，几秒后她弱弱的探出个头：“你们能在外面陪我一下吗，我有点害怕。”

莫离和方小葵站在阳台外，洗漱间内水声淅淅沥沥，莫离问：“这么说，你真的忘记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方小葵重重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啊，你没在开玩笑吧？”

“是真的，我真的不记得了。”

莫离观察了下她的神色，方小葵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她敲了敲艾妮卡的呼叫窗口，意外的是，艾妮卡这次没有及时回复，莫离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不过好在平时艾妮卡也是处于爱搭不理的状态，她并没有过多纠结，继续跟方小葵聊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阵，也许是她们都各怀心事的缘故，莫离有些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恰巧这会姜微洗漱完了打开洗手间门，莫离伸个懒腰也要进去洗个澡。

城市的上空乌云正在翻滚，一道雪白的闪电劈开了层层叠叠的云层，紧接着是滚滚的雷声，一场暴风雨将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