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看了看夜色,越发紧促的狂风吹弯了枝条,担心钟楹淋雨,不由扬声询问。
可钟楹向来想到什么便去做,她既已决定要请秦樾教她轻功,早早办妥此事她才安心。
看她主意已定,玉露只能挥动马鞭加快进程。不成想却扑了个空,钟楹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晌午之事。
“去大理寺,等等。”
钟楹看了眼四周空无一人的街道,“此处离大理寺不远,今夜他们要捉贼,我们还是走过去吧,免得撞见贼人倒给了他们便宜。”
玉露一笑,“公主英明,那这酒便留在将军府了?”
钟楹微微思索,摇头道。
“不,暂且莫要卸下。”
若是秦樾那厮不愿意,她也省得将这好酒便宜了他。
将军府距离大理寺不过是前后街的距离,钟楹三人赶到大理寺门外也不过一刻钟时间。
“呦,公主千金之躯怎忽然到此?都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将熏香点上,免得污了公主鼻子。”
穿着软甲的少年眉头一扬,扫了眼门口处的差役说着。钟楹随意摆了摆手说了句不必,便坐在秦樾右手旁。
“秦君远,听皇兄说你们今晚要捉贼?”
少女双眼亮晶晶的模样一看便是兴致盎然,秦樾撑着下颌笑眯眯地点头。
“是啊,公主今夜到此,莫不是要指点一二?”
钟楹嘻嘻一笑,“指点可谈不上,不过,那两个小贼轻功了得,同门师兄弟想必远胜于他们,我想瞧瞧他比你如何?”
秦樾得意一抬下巴,眉宇间皆是傲气。
“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哪能与我相比?”
钟楹眼珠一转,“之前那什么血刃说过,你的轻功叫神女步?你与他们说的什么遥可是同门?”
秦樾没有回答,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少女。
“你问这个作甚?你以前可是对我的事从不感兴趣。”
少年嘴角笑意不减,只是眼底却带着暗沉。对面少女并没有察觉到他隐约的怒气,搅着帕子眼神闪烁地垂眸。
“我这不是好奇嘛?长缨说那两个鱼龙帮的人轻功极好,你却轻而易举便将他们制住,我想,你的轻功一定远胜过他们,你的师父肯定更厉害了!”
听她提起师父,秦樾一愣,随后勾唇笑道。
“这是自然,只不过,公主你为何要问这些?难不成,是终于发现许尽欢不及我,想拜我为师?”
少年嬉笑着靠近钟楹,看他脸上的笑太过得意张扬,钟楹嘴里的话便不愿说出了,话在嘴里打了个转,轻哼一声扭过头道。
“想得美!我是想找你师父!”
秦樾眼眸晦暗地盯着面前白皙的侧脸,微微直起身淡淡道。
“是吗?只可惜我师父她老人家不会随意收徒。就算收徒,那也是万中无一的习武之才,公主你嘛…”
钟楹眼睛一瞪,扭过头盯着笑吟吟的少年。
“我怎么了?!”
“公主别生气嘛,我的意思是,公主金枝玉叶自当安享荣华富贵,何必去学什么武嘛。”
少年笑吟吟的模样满脸真诚,钟楹自己倒不好意思吼人家了,轻咳一声别扭道。
“我只是想,若是我会武功,哪怕不会拳脚功夫,不会使刀剑,只是会轻功,便不会被捉住了吧?”
少女微微低头言语之间尽是可惜,秦樾不由眉眼一软,低声道。
“公主身边有许多人保护,不会再出事了。”
“世上之事谁又说得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钟楹不赞同地摇头,秦樾微微一笑,柔声道。
“想不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九公主,也会害怕?”
钟楹攥了攥指尖,想要反驳,可自己又知道她的确是怕了。但是秦樾说中是一回事,她不服软又是一回事。
少女哼的一声双手环胸,“你别扯东扯西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秦樾靠在椅背扬眉反问,“公主一进来便一大堆问题,你想我回答哪一个?”
“当然是神女步啊!你与他们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一个门派的?”
秦樾冷哼一声,轻嗤道。
“白云遥不过是我师门叛徒,早已被师祖除名。只是这女人非但不知悔改,坏事做尽不说,依然使用我师门功法,当真无耻。”
钟楹惊讶,“如此说来,你使的轻功的确是神女步了?可否引我拜见尊师?我也想学这轻功。”
少女笑吟吟的模样难得的柔软乖巧,秦樾心头一动,刚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地牢方向传来打斗声。
“你好好呆在这里,哪也别去!”
秦樾眼神一凌,说罢便抓起桌上宝剑跃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