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来的少年一身常服,苍白的脸上带着着急赶来的些许红晕。
见到身着红袍的谢简,秦樾只稍稍停顿,便快步上前。
“娘娘,臣愿出京寻回公主。”
泠香雪掩去嘴角笑意,敛眉冷嗤。
“你?你若离京,军中事物交由谁接管?况且。”
斜了眼抬起头的少女,泠香雪冷哼。
“连帮凶都不知她去了哪里,你如何去找?就算找到了,依九儿的性子,她又岂会听你的?别到时候打了起来。”
秦樾微微抿唇,扬唇笑道。
“臣虽与公主时常斗嘴,但就算借臣一百一千的胆子,臣也不敢与公主动手。”
“况且,臣自小出生乡野,入京前走过许多地方,对江湖远比其他人熟悉,臣去寻她,是最合适的。”
“至于军中事物,朝中人才济济,自会有人接管。这不,李榜眼还在这呢。”
秦樾扭头看向一旁李松杳,李松杳先是一愣,见少年微微眨眼,犹豫着开口道。
“娘娘,秦将军所言有理。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将青颜平安寻回,多耽搁一日,便多一分危险啊。”
看男子点头附和,泠香雪心下一笑,反问道。
“你不是不愿再入军营?如今本宫怎好勉强。”
李松杳忙摆手,“娘娘这话当真羞煞臣了。”
李松杳之所以离开边疆,便是见多了死亡,深感杀业太重,这才卸甲从文。回京后,更是日日在寺内吃斋念佛,为亡者超度,为生者消除些业障。
但他知道妹妹因为他的退缩而披甲上阵,为此自责羞愧。如今钟楹离京前路危险,秦樾寻她便耽搁了营中之责,他自当为此尽一份力。
“不勉强?”
“绝不!娘娘,恳求娘娘下旨吧,秦将军早些出京,便可早些寻回青颜。”
看男子坚定道,一旁的谢简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垂眸明白了泠香雪的目的。
泠香雪沉吟片刻,盯着少年焦急的眼瞳冷声道。
“九儿自小从未受过委屈,倘若让我知道你欺负了她,我定不饶你。”
女子的话中满是认真,秦樾攥紧双手,眼中尽是诚挚。
“我决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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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赶路,钟楹三人却一无所获。她们逢人便问百花谷,可是却无人听说过。
“这些人不过是寻常百姓,远离武林纷争,又怎会听说过避世二十多年的百花谷?”
钟楹撑着脸颊叹息,周遭歇脚用饭的不是赶路的旅人,就是南来北往的商队。
她们三人刚刚进入安州地界,再往前七八里便是丹阳城,此时已过子时,稍稍歇息之后便要进城投宿。
茶棚内皆是欢声笑语,钟楹喝着茶,只感觉连日来赶路的疲倦在此刻也得到片刻缓解。
但这片祥和很快便被打斗声破坏,钟楹寻声抬头一瞧,见那远处林间有二人追打而来。
那二人一老一少,缠斗得紧。一刀一剑接连碰撞,发出震耳的砰砰声。
走这几日钟楹还未遇见武林中人,今日意外撞见,倒让她有些兴奋。
只见那年少之人脚踏枝头斜身避开暗器腾空跃下,长臂一伸,剑锋挡住欲逃的老者。
而那老者腰身一扭,整个身子以一种扭曲的姿态避开横劈而来的剑锋。随后手中长刀一转,反手握着刀柄斜上劈过少年右腕。
眼看那刀刃便要削下少年右手,少年脚尖在地面一蹬,接连踹在老者后腰。老者就地一滚,左手在腰间一摸,趁少年未落地之时便投出暗器直射他双足。
少年忙踏过鞋面再次借力越过几枚暗器,只听砰砰砰几声,深入树干的暗器发出令人心头一跳的沉闷声。
“这老东西出手真阴毒。”
玉露见此不由嗤道,茶棚内众人见那二人越打越近,行李少的忙丢下饭钱匆匆离去。
钟楹却兴致勃勃地观战,二人你来我往,时而那少年压过老者,手中利剑数次划破老者衣衫。时而那老者反击回去,暗器匕首不时偷袭。
二人武功皆不弱,但那少年武功剑法大开大合,变幻莫测,明显胜过老者。不过老者内功深厚,轻功也胜于少年,虽不能击败少年,却也不被那少年捉住。
少年剑法几经变换,老者渐渐不敌,身上伤口也屡屡见血。有数次,老者就要命丧少年剑下,但那少年却手下留情。
眼见老者出手越发狠辣阴毒,少年与观战的钟楹三人皆是眉头一皱。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