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按照计划行事。”
南芜瞥了眼他紧攥的手,幽幽移开视线看向几人消失的方向。
……
“嘶…”
后背重重撞在床板上,钟楹轻吸一口气怒视着笑吟吟的男子。
此时的情形恰好与三日前调转,如今成为鱼肉的是她。
少女凤冠微松,俏丽无双的面容满是怒气。那双细细描摹勾勒的星眸越发明亮耀眼,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伽罗痴痴地盯着这张脸,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
“娘子,你真美…”
钟楹一脚踢中伽罗手腕,压下心中厌恶按照约定好的计划扬声道。
“美?只怕你对每个掳上山的姑娘都是这样说的!”
看她气恼地坐直身子,伽罗咯咯笑着,噌身坐在她身边连声道。
“不不不,我伽罗自问阅女无数。可如娘子这般貌美的,却是绝无仅有。”
他这话是真,却也有几分讨好意味。本想着女人哪一个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不成想少女眼眶一红,几欲掉下泪来。
“我与安哥哥本要成婚,如今全被你给破坏了!美有何用?倒不如毁了这张脸来得自在!”
说着便要拔下头上金簪,伽罗大惊,忙伸手去抓她手臂。他可就是冲着这张漂亮脸蛋来的,如何能让她毁去?
“诶呦!娘子这是作甚?那黄毛小子有何好的?我做你丈夫,定会宠你爱你,一辈子待你好的!”
钟楹一甩手将他推开,拉开距离后掩面啜泣。
“镇子上的乡亲都会知道我是被你掳来的了!我穆家虽不是名门望族,那也是世代良民!”
“我虽不如公侯小姐,那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哪能任你这般欺辱?!”
这话伽罗是听明白了,眼珠一转笑吟吟地再次凑近,钟楹腰身一扭便起身避开他。
伽罗也不着急,苍白诡异的脸上堆着自傲的笑意。
“我伽罗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今日一见娘子便倾心不已。我待娘子的真心,你可明白?哪里会欺辱娘子?”
钟楹回身怒视,“你将我掳来,毁了我的婚礼,也让我有家回不得!什么真心,不过是哄骗人的鬼话!!”
伽罗站起身靠近两步,见她愤怒地扭过头,伽罗自信笑道。
“那我赔娘子一个婚礼,一个洞房花烛,可好?”
少女擦了擦眼角泪渍,狐疑地瞥向含笑的男子。
“你说真的?”
见她松动,伽罗暗道一声果然,随后点头目露深情道。
“当然,娘子愿嫁我,今夜我们便拜堂!”
男子的视线宛如要啃食猎物的毒蛇,让钟楹作呕。伽罗那张脸本就非人感极重,笑起来更像是要索命的恶鬼。
如今又露出假装的深情,更是古怪诡异让人头皮发麻。钟楹差点维持不住脸上表情,忙掩面泣道。
“我不信,你定是哄骗我的…”
看她哭得伤心,伽罗面露,心疼地要上前安慰,又被她躲了去。看着少女俯柱低泣,纤瘦的腰肢微颤,让他眼底一暗。
只是这姑娘一无所觉,独自哭得伤心,伽罗压下心底燥意柔声道。
“娘子莫哭,我这就吩咐下去,定会补你一个洞房花烛!”
说罢便推门而出,直到关门声响起,钟楹这才抬起头。轻哼一声随意擦去脸上泪痕,钟楹小心探了探门外守卫,悄无声息地掏出怀里熏香点燃。
吞下药丸后,钟楹将熏香丢在床底,嗅了嗅空气,的确如秦樾所说无味。
「哼,不要脸的登徒子,姑娘让你尝尝木头人的滋味!」
钟楹轻轻拍了拍手,随意坐在凳子上静等时间过去。
这熏香是秦樾交给她的仙灵缥缈散,无烟无味,不属毒药。一旦中药之后,便会四肢无力神志不清。
「不知道君远那边顺利吗?」
钟楹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的月色,另一边,秦樾盯着紧闭的房门,直到红鸾走远,这才自床上跳起来。
嫌恶地脱下身上喜袍将熏香点燃丢在角落,秦樾喜袍内是夜行衣,听到外面繁忙的人声、脚步声,知道钟楹那边进行顺利,这才趁机钻入夜色。
……
“吱呀——”
开门声让钟楹打起精神,警惕地盯着推门而入的男子。
伽罗一身喜袍,脸上堆满笑意。身后鱼贯而入的丫鬟将饭菜酒具摆好,手臂粗的龙凤烛点燃,将屋子映照得越发亮眼。